白烛中火光微弱,死寂的灵堂内,气氛诡谲的可怕。
一玄衣男子跪于棺材旁,目光深情的看着棺内女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棺内女子安详闭目,精致秀丽的小脸上已然没有血色,肌肤呈现病态灰白感,引人注目的是那身鲜红如血的红衣。
“梓桑,不过来看最后一眼?”男子朝身后低头女子瞥了眼,嗓音低沉透着压迫感。
霎时间,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令人胆战心惊的倒吸一口气,却提着胆迟迟不敢舒气。
那名唤梓桑的女子身子微微颤抖的动了动,犹豫片刻又倏忽没了动作。
“怎么,心虚了?”为首男子轻蔑一笑,冷眸中皆是鄙夷,仿佛要用眼神将梓桑当场凌迟一般。
“不敢。”梓桑暗暗咽了咽唾沫,唯诺起身走至男子身边,却被他一把拽倒,同跪在棺材旁边。
梓桑伸手趴在棺材沿上认真望着棺内无比熟悉的脸,里躺着的,是自己妹妹,沈家名义上的嫡女沈月眠,自她回到沈家,只有月眠一人是真心待她的。
想到这里,梓桑鼻子倏忽一酸,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今晚便是要盖棺的日子,按例是要有亲属在旁轮流守夜祭奠,沈夫人自从得知女儿的死讯至今卧床不起,沈父被传入宫召见,留在沈家的亲属只剩她这么个私生女儿。
梓桑在棺前跪了三日,膝盖淤青肿痛的不能动弹,可她最怕的还是眼前这个充满戾气的男人。
沈月眠的未婚夫,陆怀瑾。
她忘不了月眠死去的那一刻,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中,陆怀瑾踹门而入,掐着自己脖子嘶吼的场景。
梓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淤青处,如果不是随从们匆忙赶来,他恐是想掐死自己。
“我替你揉!”陆怀瑾不留痕迹的攀上梓桑淤青遍布的脖子,略带薄茧的手掌在她娇嫩柔滑的肌肤上摩挲。
梓桑吓得浑身一抖,黑白分明的瞳仁惊恐的看着陆怀瑾。
“痛?”陆怀瑾手中力度又加重几分,只简洁的一个字从他薄唇中轻吐出,像是神灵的鞭策,令她惶恐不安。
“不痛!”梓桑额间冒出细密的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稚气未脱的脸蛋上满是痛苦之色。
“你就该体验月眠的痛楚,比她痛苦千万倍!”陆怀瑾诡异半眯起眸子,扯过梓桑皓腕将她拖到在地,扯她的孝服。
“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梓桑惊呼出声,双手极力抵抗着。
奈何祠堂的位置偏僻,加之已是深夜,鲜少有人走动。
像是被劈开般剧痛,陆怀瑾的下颚抵在梓桑颈处咬出一片伤,却毫无要放开的迹象。
梓桑咽喉处闷吭出声,小脸煞白的紧咬下唇,极力忍住,若是被沈家发现了,依陆怀瑾那样的身世是必然不敢怪罪的,遭罪的只有自己。
“你很享受是不是,现在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可否满意!”陆怀瑾压着嗓子在梓桑耳边问道,力度重了几分。
梓桑吃痛拧眉,脸色更加没有血色,仿佛折磨的快要昏死过去。
渐渐的,声音渐弱,陆怀瑾仿佛一头难耐的猛兽,一口一口吞噬着身下的人。
梓桑喉咙发紧,神色痛苦的看着身旁的棺材,眼角落下一行清泪,若是月眠还活着,这一幕想必是她最不愿意看的。
“月眠她......还要休息。”梓桑不知为何喃喃说了句这么没有来头的话。
在身上肆虐动作的陆怀瑾果然顿住了动作,转为残暴的捏着梓桑下颚,盯着她空洞失神的黑眸咬牙切齿道,“托你的福,月眠这辈子再也不会醒了。”
一字一句如同诛心般落在梓桑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痛哭道,“我真的没有杀害月眠,不是我做的!”
梓桑的解释在陆怀瑾痛恨的眼神下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扼住下颚的手渐渐松开,留下泛白的印记。
梓桑眼角啜着泪猛烈的咳嗽起来,弓起身子剧烈颤抖,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中的委屈,闷声咬着嘴唇流眼泪。
她是沈家的私生女,论身份,宠爱,自己从来不能和沈家嫡长女沈月眠相提并论,她从小就那么优秀,开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如此优秀的陆怀瑾都视她为珍宝,定下婚约。
她若是现在没有死,半年后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她作为沈月眠姐姐,竟迟迟未有人上心过她的亲事。
所以陆怀瑾一心认为,梓桑的动机便是妒忌,怨恨自己得不到众人的重视,况且他亲眼所见,月眠满身是血的躺在梓桑怀中,他永远忘不了梓桑恐惧震惊看着自己的眼神。
将这个女人痛恨进骨子里。
“你若是对月眠还有半分愧意,就该现在一头撞死在棺材上去配她!”陆怀瑾宛如恶魔的鞭策般低哑磁性的声音,说的却是最恶毒的话。
梓桑颤抖的手紧紧攥成拳,又无力的展开。
若是自己死了,那就承认自己便是因嫉妒杀害月眠的凶手,她不甘心!
“我会好好活着。”梓桑毫无惧意的对上陆怀瑾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倏而平静道。
“那我便叫你活得生不如死!”陆怀瑾一改原本清冽干净的气质,如今像个恶狼般阴鸷可怕,清俊的脸阴沉的吓人。
梓桑哑然失笑,俊俏的脸蛋染上些绯红,在昏暗的烛光下照的明媚动人,这个和沈月眠有几分神似的女人,一颦一笑竟也能惹陆怀瑾动容。
也因正是这一点,陆怀瑾对她迟迟下不去狠手。
他怕自己掐死面前的女人,世上便没有心爱之人的影子。
陆怀瑾要留着她的命,就是因为梓桑的脸!
“小姐,老爷那边喊你过去呢。”天将拂晓,梓桑随身丫鬟神色匆匆跑进祠堂传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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