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冷雨在雨伞上溅起小小的浪花,景音弦把伞轻轻的往深歌那边倾斜,点点滴滴的雨打湿了他宽厚的肩膀。
路边的灯一盏一盏孤独的亮着,街的对岸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下,观察着深歌的一举一动。
“肖森喜欢蒋莲吧。”深歌找了个八卦的话题。
景音弦笑得又明媚又无奈:“嗯嗯,看这小子的造化了。我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应该挺难的,蒋莲看上去就是一块冰。而且......”深歌不小心踩到一个浅浅的水坑,白色的帆布鞋溅了些些黑泥水渍。
景音弦无奈的看着她,“而且什么?”
深歌装作不在意的问:“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蒋莲喜欢我,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送她回家这条路,好短好短。
正当两人收伞要上楼时,楼梯传来莫失的嘻笑声,上一秒听着声音,下一秒莫失与季阑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两对双双凝望。
“你男友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来找你了。”深歌很是惊讶,竖起大拇指。
“嘻嘻,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的知己,深歌。”
深歌与季阑相互友好的点点头。
季阑顺势拉住莫失的手:“本人比照片好看。”
深歌笑着:“你也比照片上帅气。”
“深歌,今晚我就不回来啦,我要陪季阑疯狂。”莫失满脸的开心,一扫以往的阴霾。
“你明天不会就跟着他跑回云南吧。”
“我不会这么快就抛弃你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只要季阑一句话,你铁定抛弃我。”
“哎呀,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跟他过两人世界。”莫失满脸的迫不及待。
深歌看着莫失蹦蹦跳跳的背影,自己的内心竟欢呼雀跃了起来。
当两人走到门口时,深歌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时,她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突然想起,家里乱得像狗窝。
“怎么了?打不开吗?”景音弦细心的问。
深歌露出好看的月牙笑:“不是,你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
“都到门口了,都不让我坐坐。”景音弦佯装生气。
深歌倚在木门上,搪塞道:“你明天再来吧。”
“你肯定有猫腻。”
“我哪有什么猫腻,我这是矜持。你懂不懂啊你。”深歌月牙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心虚道。
“诶......你真的搞笑耶,你在我面前有什么矜持可言。”景音弦笑的温柔,左手撑在深歌头的上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直都很矜持。”
“你家里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景音弦歪嘴一笑,头慢慢的向深歌的脸靠近。
“没有啦,反正你今天就是不能进去。”深歌呼出的热气,整的他的脸痒痒的。
“那我就非进去不可。”固执的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
“你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深歌威胁道。
景音弦右手撑在深歌腰的下方:“你现在已经被我包围了,还不投降。”
景音弦的脸慢慢变的潮红。霸道可爱的样子崭露头角。
“你现在胆子很大嘛。”
景音弦把脸又凑近,吓得深歌立马投降:“我开,但是前提是,你不得教育我。”
“成。”
当深歌打开门时,以为家里乱得不能见人。但房间干净,整洁。这让深歌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一定是季阑要来,莫失收拾了房间。
景音弦看见家里如此干净跟之前预想的结果不一样反而有些失望:“原来这么干净啊。”
“听你这语气,不善啊。而且看表情,还蛮失落的嘛。”
“本来想嘲笑一番,哪知道居然这么干净。”景音弦讪讪的说。
深歌踢了一脚景音弦:“你想找死啊。”
景音弦错觉的以为从前的深歌回来了。
“你又开始踢我了,能不这样吗?不过也希望能一直这样。”
“你是不是傻。”
深歌在外绷紧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脸上又出现忧郁的表情,转身拿杯子走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水给景音弦喝。
深歌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寝室就要关门了。”
“我知道。”
“所以,喝了就赶紧回去,不然会被宿管阿姨骂的。”深歌好心提醒。
景音弦满眼柔情:“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最近都忙坏了,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你。”
“没关系,你忙挺好的。”深歌笑着。突然不太想多讲话。
看着她突然郁郁的样子:“还准备颓废吗?还不去上课吗?”
“再缓缓吧。”深歌右手摆弄着头发,鞋子摩擦着地板,一下又一下。
接下来的几日,景音弦每天很早就到深歌的门口敲门,拖着深歌晨跑,拉着她去上课。
深歌瘫坐在操场上,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气:“好累,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
景音弦蹲下身,微微喘息:“我不能再放任你堕落下去。”
“我想回去睡觉。”深歌耷拉着耳朵,左手抚摸着塑胶跑道冒起的红色颗粒。
“我已经放任你半个月了。”
“你不要管我。”深歌有些生气。
“我不管你,就没有人管你了。”景音弦柔声道。
“不要搞得你好像救世主一样,我不需要。”
“我只是想要你变回以前的深歌,尽管家庭变故,却依然努力上进的深歌。”景音弦抓着深歌的手,“我不想看你白天有时强颜欢笑,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回不去了。”语气很是无奈。
景音弦的眼神几近哀求:“深歌,不要放弃,不要让我看向你的眼睛,像一摊死水,经不起任何的涟漪。”
深歌有些烦躁:“可是,我现在,真的无法振作起来。”
“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
深歌心里很是感激,但是景音弦逼着她振作,让她更加的痛苦。她觉得好累,全身都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好累。深歌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感到头疼。她眯着眼睛干脆躺在操场上。
虽然每一堂课,景音弦都陪着她,但她依然接受不了那异样的眼光。她选择逃避。
深歌谎称去厕所,让景音弦回教室里等他。其实她想回家,虽然她知道景音弦一番好意,但是内心十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