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换条件
瞬间，龙雪离觉得空气瞬间稀薄了起来。
下意识的转过头，在窗户下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
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出挺拔的轮廓，还有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仰视心理的压迫感。
自然，这样的感觉，不会属于龙雪离。
在龙雪离的心中也只是诧异：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龙家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中。
龙雪离那一双剪水双瞳如火如炬的盯着前方的人影，是警告也是一种挑衅。
气氛变得越发的沉闷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彼此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后背的伤痕痛的越发的撕心裂肺，冷汗浸透了鬓角的碎发，龙雪离也没有打算妥协。
“好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本皇子还从未见过如此泼辣的女子！”终于，那人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皇子！
这两个字如同炸弹一样在龙雪离的脑海中炸响，记忆中的碎片走马灯一样的在脑海中掠过，被她抓住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七皇子，蓝玉？”带着几分试探，带着几分肯定，还带着几分戏谑。
哪怕是看不见，蓝玉也能感觉到龙雪离唇角那一抹讥讽的弧度还有脸上那不屑的笑容。
大踏步上前，手丝毫无误的捏住了龙雪离不算圆润的下巴。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得龙雪离只来得及调整了一个自以为最适合的表情，就被迫的抬起了头。
“怎么？被小女子认出了身份恼羞成怒了么？”龙雪离无畏的盯着蓝玉，看着他眼眸中燃烧的愤怒。。
蓝玉的手逐渐的收拢，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从未有任何人敢这样挑衅自己，就连龙雪离的父亲，如今龙氏的族长龙擎山见到蓝玉也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你不怕死么？”如同地狱攀爬上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威胁，好像只要龙雪离再次对他不敬，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拗断她的脖子一样。
“怕死就能不死吗？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可在来没有到来之前，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清冷的声音似乎将月光都冻结了，龙雪离心中冷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都是赚来的！
“你就不应该在本皇子面前这样放肆！”七皇子的口气有了一丝松动。
“放肆？”龙雪离的星眸盯着蓝玉，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底，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七皇子可以无视我们之间的那一纸婚书，自然可以觉得我是在放肆！”
提到那婚书，蓝玉的手轻轻的抖了抖，放开了龙雪离的下巴，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清楚明白的很。”
龙雪离也不抬手去揉被捏的生疼的下巴，笑得格外的灿烂。
那“咯咯”的笑声让窗外的明月越发黯淡了几分。
凝滞的空气也有了些许涟漪。
看着蓝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之后选择了一把还没有腐朽的椅子坐下，才道：“若是不够清楚明白，如何能在这会吃人的龙家后院中明哲保身？”
“哼！”蓝玉嗤笑道：“好一个明哲保身！”
龙雪离皱眉，蓝玉的口气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口气越发生硬的道：“若是七皇子来这里就为了看一下所谓的龙家嫡女活得多么的没尊严，那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
蓝玉愣住了，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下过逐客令，这个小女子，当真是胆大得很。
不过看着龙雪离转过身，旁若无人的扭开疗伤药盒子，细细的涂抹在自己手臂的伤痕上，蓝玉的心没来由的沉了沉。
在此前就知道龙雪离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不够好，却不知道竟然这般凄惨，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让蓝玉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阴沉。
她是他的女人，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也敢动！
起身将龙雪离的药膏盒子夺在手中，闻了闻，确定是上好的疗伤药之后交回她的手中，龙雪离的手却避开了。
“既然七皇子不想走，那就帮小女子疗伤吧。”龙雪离转身，将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展现在了蓝玉的面前。
“是谁？”看不到蓝玉的表情，却能从他阴郁的话语中感觉到他的怒火。
龙雪离顿了顿，才缓缓的道：“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的仇，我会自己报！”
气氛恢复了刚才的安静，却不再压抑。
蓝玉尽可能轻的替龙雪离抹药膏，却还是能感觉到她极力控制之后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直到蓝玉将药膏放在龙雪离被冷汗浸湿的手心，龙雪离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倔强的咬着下唇的龙雪离，蓝玉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声音也温柔了一些，道：“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来找我。”
龙雪离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样生硬，却还是透露着疏离，道：“多谢七皇子，我想，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蓝玉沉默了，面对这样倔强的龙雪离，他实在是无计可施。
半晌，龙雪离扬起头，道：“七皇子若坚持不肯说出今日的主题，那就请回吧。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就寝。”
蓝玉眼神中透过一抹复杂，缓缓的道：“我要你主动提出退婚！”
蓝玉第一次没有摆出皇子的架子和龙雪离说话，却是这样的石破天惊！
龙雪离也有些诧异，眼角微微跳了跳，唇边那一抹让人捉摸不清的笑容让蓝玉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愿意我的人生被别人操控。实际上，我不讨厌你……”蓝玉有些不习惯的解释。
龙雪离笑笑摇了摇头，道：“七皇子不必解释，我只想要知道，你用什么来交换？”
“什么？”蓝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龙雪离，口中重复道：“交换？”
“恩，对，交换。退婚这件事，对于女子的闺誉可是有不小的损害。”龙雪离歪着头，看着蓝玉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眼睛里闪动的精明告诉蓝玉这个小女子正在算计能用那一纸婚约交换到什么好处。
蓝玉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他是谁，他可是朝堂上最负盛名的皇子，将来最后可能登上九五之尊。
而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对和自己的婚约这样的不屑一顾，主动的提出交换条件。
难道，自己的婚约也是可以被随意交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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