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把存折藏哪了？”
女人将花瓶砸在了地上。
老城区的楼道中传来砸东西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个房间中站着四个人，一对夫妻，一个老人，和一个煽风点火的少女。
他们对面坐着一个女孩。
老人指着沙发的女孩说道，“那个老太婆的存折一定被这个小蹄子藏起来了。”
陈鸣看着少女：“小眸，是你拿的就交出来，那个钱不该是你的，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那是奶奶给如月上大学的钱。”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左邻右舍的都听的清楚，他们只觉得这家人哪来的脸？
陈老太怎么就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呢？
陈老太在床上躺了半年，这个儿子来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
相反是这个林丫头在天天伺候，据说这个女孩是陈老太从乡下花八千块买来的。
当初所有人都想不通。
但是陈老太临了那几个月，他们也看见了，漠不关心的孙女，儿子来的时间屈指可数，老太的心可能是真的寒了。
屋内争吵还在继续。
一切矛头都指向林眸。
林眸手里的书合上，食指和拇指捏住眼镜框，往上推了推，静静看着他们表演。
蒋淑华看着她的样子，因为年老的原因，颧骨凸起，下巴很尖，一双年轻时还不错的丹凤眼，如今只有刻薄相。
化着妆，穿着一身旗袍，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
她指着林眸，“小蹄子，把那个老太婆的存折交出来！人啊，要知道感恩，不能恩将仇报。”
林眸听到这话，笑了，整理了一下黑色衬衫的袖子，她面带笑意，声音却冷：“奶奶的头七还没过，你们就来这里问我要存折，你们觉得合理吗？”
陈鸣听到这句话，似乎感觉自己做的这个事情有些不妥，想说什么时，身边妻子唐雅兰拽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
走上前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小眸，正如你叔叔说的那句话，那钱你确实不该拿，你要是想要钱，你叔叔可以给你。”
这时他们的女儿陈如月挽住林眸的胳膊，“小眸，你是不是在怨姐姐啊，这几个月准备高考的事情，我都没好好睡觉，爸妈为了照顾我，才会忽略了奶奶，让你照顾真的很抱歉。”
林眸瞅了她一眼，“然后呢？要怎么补偿我？”
陈如月姐俩好的笑着说：“我知道小眸想要什么，你看啊，你没上过学，没有学历也没有一个好工作，所以啊，就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
“你还记得上次来我家的薄夜哥哥吗？他姑姑是云家的少奶奶，你知道云家吗，就是锦城的云家，算了，这个先不给你解释，就是薄家的司机的儿子，今年家里催着急，我外婆刚好和薄家是世交。”
林眸挑了挑眉，“所以？”
蒋淑华看着她，有些不屑，“所以就想到了你，你嫁过去呢，只要每天给人家做做饭，过几年呢，生个孩子，带带孩子做做饭打扫一下家里就成，你也不用感谢我。”
陈鸣也开始劝：“你看啊，小眸，你也成年了，整天也没个正事做，不如早早嫁人，这样对你也好啊！”
陈如月也复合道：“对啊！小眸，你当时被卖到山里，要不是奶奶买了你，你可能早就被人买走，给又老又丑的老鳏夫生孩子了。”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眼中都是兴奋的光，她现在和薄夜是男女朋友关系，将来也一定是要嫁给他的。
林眸再比自己漂亮有什么用，到时候不还是自己的佣人。
林眸手翻着书页，盯着他们看了一会，那双漆黑的深瞳，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陈如月看着她这个样子，感觉很不舒服。
又是这样的眼睛，从小的时候，陈如月就知道林眸只是她家养的一条狗，是自己的一个丫鬟，林眸就是个小混混，从小就经常逃课失踪。
一失踪还失踪好几个月。
至少那个时候林眸还是听话的。
可是现在，陈如月感觉这林眸不受控制了？
林眸勾唇轻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你们的美意，我已经找到父母了。”
听到这话，几人先是震惊，再是不屑。
蒋淑华嘲讽地说：“喔，就是把你卖了的那对父母啊！”
陈如月也开始说：“对啊，他们把你卖了，你不能跟他们回去，我们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应该听话的，小眸别任性好吗？”
陈鸣也开始跟着劝：“小眸，我们都是为你好，你那对父母大概都是农村的吧，他们来找你说不定还会把你嫁给不喜欢的人，去换一笔彩礼呢？”
林眸将自己的手从陈如月手里抽出来，陈如月刚想委屈的说几句，林眸的食指凑到她唇边，勾唇一笑，“嘘！乖，别乱叫。”
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黑色的衬衫，她将有些皱的袖子卷起，漫不经心说道：“我还是决定了要离开，至于奶奶的存折我真没拿，你们在仔细找找。”
说完拿起书就要走，陈如月还想说什么时，蒋淑华声音响起：“既然不识好歹，那不要带走这个家的任何一样东西，以后不许提起我们家！”
林眸笑了，“好。”
看着她走了出去，走的那叫个两袖清风，两手空空。
陈如月还想说什么时，蒋淑华握住她的手，“本来想着，那丫头如果识相的话，答应了这门婚事，以后你成为薄家的女主人，也有个人照顾你，可惜啊，这死丫头烂泥扶不上墙。”
陈如月很是惊讶，“外婆考虑的好周到，但是我觉得不能这样做，不能为了我，而禁锢了小眸的人生。”
唐雅兰看着自己宝贝女儿，“月月，你太单纯了，离开了我们，林眸的人生算是毁了，你也别太善良了，哎，你这样一个人去大学怎么放心啊！”
陈如月在唐雅兰胳膊上蹭了蹭，“妈妈最好了，对了，薄夜哥哥今天说，要我们一起去沁欢居，说要把我介绍给他们家里人，还有那个云家的姑姑。”
蒋淑华的脸上笑出一朵菊花，“好好，月月有出息。”
就在这时，陈鸣还想追出去拿点钱给林眸。
被唐雅兰拦下来，“怎么？想给那个死丫头送钱啊，我告诉你，是那丫头拒绝了我们的好心，今后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的事！”
陈鸣把拿出的卡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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