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赚一笔
“沈棠就是个乡下人，没教养，各位别见怪啊！”
“喝茶——喝茶！”
冯晴骂骂咧咧，接着转过头，冲两位客人不无赔笑道。
这两位本是陈耀功的座上客，却在沈棠嘴里成了狗东西，心里自然憋了一肚子气。
其中一人站起来，脸色极为难看，说道，“陈总，我看咱们还是改天再谈吧，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那陈总，我也回去了，请留步！”
两位客人阴沉着脸，先后离座。
“王总，赵总，这——这就走了啊？”
“来都来了，留下吃个晚饭吧！”
冯晴满脸堆笑，一直送到屋外，看着客人坐车离开，这才回了屋里。
而周朝生看到闹成这个样子，心里却多了几分窃喜。
“伯父，眼下您急需用钱，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挪出一些现金！”
周朝生这话，叫陈耀功神色猛地一喜。
最近几日，陈耀功疲于奔命，张口借遍了所有人。
想不到周朝生竟会在如此危难之际雪中送炭。
“那就谢谢小侄了！”
陈耀功心下十分激动，但表现的十分沉稳。
这也叫冯晴对周朝生好感倍增，忙笑道，“小周啊，你放心，萱萱迟早是周家的媳妇，你先坐会儿，晚上留下来吃饭！”
“不了伯母，我先回去了，一有消息我就联系伯父！”
周朝生说着，便起身微微欠首，继而驾车离开。
随着所有客人先后离开，冯晴一屁股坐到沙发，双手抱胸，骂骂咧咧道，“看到了吧？一个外人都比沈棠管用！”
“说他两句还不爱听，你说——应不应该让沈棠跟萱萱离婚？”
陈耀功不发一言，闷头点了支烟。
如今沈陈两家，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关头，陈耀功也不想将沈棠扫地出门。
可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这一切。
“哎——”
这声叹息，已经预示着陈耀功的妥协。
“萱萱，你别死脑筋好不好？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真要跟那个没用的东西过一辈子啊？”
“沈棠哪一点能比得上周朝生？你只要嫁过去就是阔太太，我们服装厂也不用四处求人借钱了！”
看着坐在一旁的女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冯晴不无劝诫道。
可陈萱根本充耳不闻！
“都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我得去找他！”
倏地，陈萱惊坐起来，直往外走。
“萱萱，你去哪里啊？”
“萱萱？萱萱？”
也不顾身后冯晴的喊叫，陈萱到院里开了车，直接寻到中州集团职工宿舍楼。
可整栋大楼早已断电，根本没有一户人家入住。
这也是开发商为了逼迫下岗职工搬走的手段。
“他去哪里了？”
陈萱嘴里念念叨叨，随后又开车到街上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沈棠。
想必在哪家招待所已经住下了吧！
这样想着，倒叫陈萱宽慰了几分，时间已晚，她也回了家里。
此时的沈棠，已然是无家可归之人。
陈家容不下他，安置房也被贴上了封条。
他本来也想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可摸摸口袋，连住店的钱都没有。
“等明天收盘结算吧！”
台风来临之际，沈棠无处落脚，便蜷缩到一处桥洞下，熬过了一夜。
翌日！
大风乍起，暴雨肆虐。
沈棠裹紧了衣衫，顶着暴雨，来到兴华信托营业部！
街上少有人踪，但营业部人满为患。
所有人盯着大屏K线图，都希望自己所选的股票能够大涨。
“你买了宜安多少股？”
“六万股，你呢？你买了多少？”
“我买了海虹十万股！”
1997年的金融危机，导致股市萎靡。
但1999年5月开始，在席卷国内的科技股带动下，股市迎来了一波涨势凶猛的行情。
其中宜安、海虹，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创下了上证综指的新高。
直到2001年6月，才进入了长达四年的熊市。
如此一波牛市，但凡是个股民，都会因此心动。
听到旁边人群的交流，沈棠却出奇的冷静，他实在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上午十一点一刻，沈棠这才起身，走到柜台前，下达指令道，“全仓退出，全部结算！”
“先生您真神了，才一个晚上，天泰股价就涨到了二十五块六的高价！”
“我建议先生继续持有天泰股份，未来几天应该还会有一波涨势。”
在营业员眼中，沈棠只是个散户，所选股票大涨，也只是幸运。
而沈棠身上也根本看不出一点出奇之处，雨水淋透的衣服沾满了污泥，使得他看上去极为落魄。
这幅尊容，像极了任何一个倾家荡产的股民。
谁料沈棠根本不听劝，执意退出，并结清盈利。
营业员也只好按照客户指令办理了手续，将清单放到柜台，阴阳怪气道，“恭喜先生啊，大赚一百多万！”
沈棠没说话，拿起清单看了看，心里也犹豫，要不要拿了这些钱先回陈家。
这样一来，可以叫陈萱松口气，至少没有赔本，反而小赚了一笔。
料想萱萱也会为此感到很开心。
可沈棠清楚的知道，还有另一波更大的机遇在等着他。
再三犹豫之下，沈棠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无比坚定的盯着营业员，突然说道，“全部买入康尔！”
“什么？康尔？你疯了你？那是一支瘟疫股，随时都有退市的风险！”
也无怪营业员有此反应，那的确是一支瘟疫股。
康尔本是河对岸港城的一家养鸡厂，自1994年挂牌上市以来，虽然业务稳定，效益也尚可，但股价始终不温不火。
而1997年爆发的鸡瘟，让这支股票踏上了熊市之旅。
目前为止，除非有机构、企业接盘，这支股票的下场只有退市。
买进康尔，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就是这样一支瘟疫股，整整三年时间，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之下，仍旧没有退市，足以说明背后已经有人接盘。
一个时代赋予重生者最大的机遇，就是抓住某个巨大的拐点，在风浪中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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