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眼狼
霍杳一个箭步上前，将杨秋华扶到旁边的竹椅上坐下，同时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几秒后，霍杳松开手指问道：“外婆，你心口又痛了？”
“外婆没事。”杨秋华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安慰道，“老毛病了，你别担心。”
何晓曼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上前一步推开了霍杳。
“妈，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霍杳眉头拧了拧，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何晓曼掏出手机打120，瞥了眼霍杳的背影，嗤笑道：
“妈，你看，这就是你从小带大的人，你都这样了，她却像没事人一样……”
打完电话，转身就见霍杳正端着一个水杯喂老太太。
她一把抢过水杯，厉声质问道：“你给我妈喝的什么？”
霍杳眼眸陡然一沉，浑身散发出一股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这样的霍杳，陌生得让何晓曼感到心惊，踩着高跟鞋的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那是什么表情？”语气明显比方才弱势了两分。
“晓曼，把杯子给我，那是杳杳特意给我买的药。”缓过劲儿来的杨秋华朝她伸出手。
何晓曼双眼瞬间瞪大，不仅没有将杯子给她，反而将里面剩下的药猛地泼在了地上。
“她给你买的药？她一个乡下野丫头会买什么药？吃坏了怎么办！”
说着又将目光落在霍杳的脸上，狠狠道：“你胡乱给我妈吃药，到底安的什么心？赶紧滚，我们家容不下你这种白眼狼！”
霍杳瞥了眼地上的药汁，所幸方才老太太已经把药喝了大半，她也懒得再计较什么。
“外婆，您确实也该享享福了。”她半蹲在老太太身前，黑白分明的双眼平静地望着她。
“我的转学手续已经办下来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记得按时吃药，等回了s市，我再去看您，好不好？”
杨秋华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眼眶泛起了泪光，喉咙越发干涩难受。
半响，她反手紧握住了霍杳的手，“好，外婆都听你的。”
很快，救护车到了，老太太被抬了上去。
何晓曼临上车前又给了霍杳几句让她赶紧滚蛋的警告。
霍杳并不理会，在何晓曼走后，便回房将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随即，她又从老旧的写字桌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修长的手指轻轻掸了掸信封，将信塞进了背包里。
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出，她也是要离开的。
她已经和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约定好，等这学期结束，正好迎来高三，再转校去市里。
拉着行李箱出了门，霍杳刚将院门关上，一道喇叭声传了过来。
她抬起头，半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正交叠着两条长腿，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向她这边看过来。
霍杳挑了挑眉，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散漫，拉着箱子朝那人走过去。
走近后，她唇角勾起，漫不经心道：“在等我？”
男人双手抱胸，上下打量她，最后，视线落在她行李箱上：“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霍杳瞥了他一眼，“你特意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嘲笑你的救命恩人？”
男人挑眉，如玉的下巴微抬，鸭舌帽下的五官好看得惊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明亮，宛若星辰。
“怎么会，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没地儿去的话，我可以暂时收留你。”
“那倒不用。”霍杳将手中的行李箱往他跟前一推——
“这样吧，大家邻居一场，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送我去机场，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鸭舌帽下，男人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甚至那一向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皲裂。
他在考虑要不要透露一点自己的底细给这个傻姑娘，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什么样的抱大腿机会。
……
四个小时后，两人到达机场。
霍杳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思索几秒，又走到前面，抬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淡然看向她。
霍杳从包里摸出一个什么标签都没有的小瓶子，“这个送你，后会无期。”
“这么绝情？”
男人伸手接过瓶子，玩味中带着几分不甘，“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你还没问过我的名字。”
“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
霍杳浅笑颔首，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瓶盖，薄唇勾勒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我叫闵郁。”他自言自语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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