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直到今天。
下午三点,部门例会。
会议室中央空调的暖气打得有点高,时间长了,简兮有些头晕憋闷。
偏偏几个男同事都点起了烟,会议室里一片乌烟瘴气。
简兮本来就不舒服,被烟味一刺激,胃里瞬间一阵翻江倒海,酸热液体争先恐后往喉头涌来。
简兮迅速捂住口鼻,同时飞快环顾四周,大家都在专注手头的事,没人注意到她。
忍住那股呕吐的冲动,她站起身,快步去了楼层洗手间。
五分钟后。
她趴在洗手间的马桶前,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简兮知道,这是典型的早孕反应。
有了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公司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只要那枚胚胎多在她身体里存在,就随时都可能露出马脚。
简兮深呼吸几次,掏出手机,给闺蜜柴凌发了条微信过去。
柴凌是她高中同学,大学读的医科,现在在市医院做住院医生。
柴凌回复很快,问怎么了。
简兮说:我怀孕了。
柴凌发了一个吐血的表情,立马追问她发生什么事,孩子爸爸是谁。
简兮省略掉易哲慎的身份,把事情大概讲了。拜托柴凌帮她随便开张病历证明,她跟公司请假要用。
楼层洗手间旁边就是消防通道,这栋写字楼每两层之间有个通风的阳台。
简兮从洗手间出来,经过楼梯口,蓦然发现那里竟站着一个人。
阳光照着易哲慎挺直的背影。他背对这边动也不动地靠着阳台,指节间夹着一支香烟,却没有吸,任由烟灰一点点燃落,散出的淡白烟气被风吹得袅袅散开。
简兮怔在原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幸好易哲慎没发现她,她狼狈地收回视线,匆匆离开了那里。
易哲慎听见身后走廊高跟鞋走远的声音,没有回头。
少顷,又有人经过。
两个保洁阿姨边走边议论:“你信不信,刚才那个公关部的简小姐,那呕得稀里哗啦的情形,保准是有了!”
另一个说:“我瞧着也像,估计怀的是女儿。当年我怀我们家老大时,可没她吐得厉害。”
两人边说边走远,四下渐渐恢复安静。
易哲慎看着窗台下被雾霾笼罩的城市,暗自琢磨一个月前三亚那晚的事。
那晚他醉得太厉害,怎么回的酒店?怎么进的房间?完全没印象。
只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风光旖旎的梦。
梦里仅剩一些零碎的细节,与他亲昵缠绵的女人面容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
翌日,他从宿醉中醒来,房间里并无异常,却意外在沙发上发现星星点点的血迹,和角落一只铂金耳钉。
易哲慎一个人在阳台上又呆了半支烟的功夫,才拿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对那边说:“替我查一家酒店的监控录像。”
简兮晚上七点钟下班到家。
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她胃里顿时一阵难受,那股干呕的感觉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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