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不情愿地睁开眼眸,哪家的老女人这么吵,她还没睡够呢!
她只觉浑身火辣辣的痛,手脚被用绳子绑缚着动弹不得,口中也仿佛被塞了一团布还是什么,说不出话来。
她惊恐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铺着干枯稻草的类似北方农村的炕的床上,四周围着一群衣衫上打着补丁,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
眼前的一切,赫然是她曾经梦到过的景象!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瘦小的女人拄着拐杖,恶狠狠地骂道:
“不知廉耻的小娼妇,家里给你找的男人你不嫁,学着偷男人跟男人私奔?呸!夏家养你十几二十年,白吃白喝不说,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说着,又举起拐杖要打!
这个老女人名叫李翠花,是原主的奶奶。
夏涓涓眼神一冷。
怪不得她浑身都痛呢!八成是这个老虔婆打的。
原主任她打骂,她夏涓涓可没那么好欺负!
夏涓涓瞅准时机,在李翠花的拐棍落下来之前,她双腿猛地一蹬,直接蹬在她的肚子上。
“哎哟哎哟!”李翠花惊呼着,被踢得后退几步,然后摔了个屁股墩儿!
这一下全屋人都愣住了,甚至忘了去扶李翠花。
他们没想到,平时任打任骂从不敢还手,懦弱包子性格的夏娟娟,居然会把奶奶李翠花给踢倒了!
李翠花的大媳妇刘红梅赶紧上前来扶起李翠花,一边添油加醋道:“妈!你摔到没?妈你看,我就说这丫头没有表面上老实吧!她今天连妈你都踢了,偷男人这事儿,她肯定干了!”
李翠花一听刘红梅的话,心里更气了,挣扎着又举起拐杖要打夏涓涓。
这时,原主的母亲林玉茹扑到夏涓涓身上,用瘦弱的身体替夏涓涓挨了一拐棍,一边哭着说道:
“妈!大嫂!你们别骂娟儿了。娟儿不会干出那种事的!她逃婚,还不是因为……厉家那个四儿子,听说年纪轻轻就受了伤没了生育能力了,这让娟儿嫁过去,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李翠花一口唾沫啐了过去:“呸!连儿子都生不出的窝囊废,这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又对一个中年男人斥道:“老二,你自己看着办吧!厉家的彩礼三十块钱,二十五块给你大哥家儿子当彩礼送到隔壁孙家去了,剩下五块,买了点肉和鸡蛋,还有过冬的粮食。你生的赔钱货要是现在悔婚,咱们一家老小这个冬天都得饿死!你大侄子也要打光棍了!你以后也不用指望你大侄子给你养老送终了,靠你这个赔钱货女儿给你养老吧!”
林玉茹抓住自己男人的胳膊,带着哭腔乞求道:“娟儿她爹……”
中年男人,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夏双山,不忍地看了一眼炕上被五花大绑的女儿,最终还是一跺脚,长叹一声,蹲在地上苦闷地抽起了旱烟袋。
在那个年代,女儿都是以后要泼出去的水,外姓人。没有儿子,就意味着没有人给他养老送终,他只能依仗自己大哥和三弟家的侄子!
他不是不疼女儿,只不过,在女儿的幸福和自己的将来之间,他选择了自己而已。
其他男女老少都一脸或幸灾乐祸或开心地看着夏涓涓。
夏涓涓这会儿缓过劲来,正好原主的记忆也涌入脑海,再结合这些人的话,她才算大致知道自己现在处境的来龙去脉。
原来,原主叫夏娟娟,名字和她音同字不同,二十岁,家住在夏家村。
父亲名叫夏双山,在夏家排行老二,母亲林玉茹,常年体弱多病,生原主之前,曾生过一个儿子,但五岁的时候被水冲走了,再也没有找回来。生了原主后虽然又怀孕过几次,但都流产了。
因为大儿子没了,又没有生出别的儿子,因此二房在夏家多年来都抬不起头,被其他人瞧不起,奶奶李翠花更是偏心得厉害,从小到大都没有给过原主好脸色看过。
一个月前,原主大伯夏大壮家的儿子要提亲了,但出不起彩礼钱,就打上了原主的主意。
正巧隔壁清水村厉家要给四儿子厉战娶媳妇,愿意出三十块钱彩礼钱,李翠花就直接做主,要把原主嫁给厉家的四儿子。
但原主听说厉家的四儿子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没法生育了。
原主百般不愿意。
夏家村有一个叫许家远的知青,就说愿意帮助她逃到城里去。
原主傻傻地便信了,偷偷地收拾了包袱去约定的地方等着,却不料那个许家远根本不是想要帮她逃跑,而是见她漂亮,想要对她图谋不轨!
原主拼命挣扎,誓死不从!正好夏家人追了过来,许家远跑了,原主就被夏家人毒打了一顿,五花大绑抓回了家。
也许是打得厉害了,再加上绝望,原主就那么死了,夏涓涓这才在梦中穿到了原主的身上。
这时,原主的三叔从外面进来,说道:“妈!厉家接新媳妇的牛车来了!”
李翠花知道自己二儿子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立刻吩咐自己的大儿子夏大壮和三儿子夏三喜:“你们赶紧把这小娼妇抬到牛车上去!路上看紧点,到了再给她松绑,别又让人给跑了!”
夏大壮和夏三喜答应着走上前来。
夏大壮道:“弟妹,你赶紧让开。错过了出嫁的好时辰,以后倒霉的可是娟儿!”
林玉茹绝望地看了自己男人一眼,知道没有转圜余地了,只好回头悲苦地看着夏涓涓:“娟儿啊,是妈没用,对不起你。你……你到了婆家,要多干活少吃饭,别惹婆婆和妯娌生气……”
说着,将一个什么东西偷偷塞进了夏涓涓的手心里。
夏涓涓无语,这当妈的给她的嘱咐就是“多干活少吃饭”吗?
她挣扎了半天,终于吐出了口中的破布,眼看着大伯和三叔就要把妈妈拉开,碰到她了。
夏涓涓冷冷地斥道:“别碰我!”
她眼神清冷地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地道:“不就是嫁人吗?我嫁!你们把绳子松开,我不会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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