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午后,火辣辣的阳光直烤着大地。
抢收了一个上午的人实在熬不住,吃了午饭后就回房歇息,准备为下午抢收积攒力气。
一道瘦如竹竿的身影畏缩地朝后院笨拙跑去,一张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一双呆滞的双眼。
看到两只大胖猪欢快地吃着石槽里的猪食,小姑娘笨拙地伸出手,不顾烫抓起一把猪食就往嘴里塞……
“臭东西,傻子,蠢猪,打死你……就知道偷吃……”
一个年约三十五六,长的肥胖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用力地打在女孩的身上。
但小姑娘好像不知道疼一般,一边任由女人打着,一边继续往嘴里塞猪食。
看到臭东西跟猪抢吃,女人心里怒气更盛,举起手中的扁担用力地打在了小姑娘的头上。
顿时,鲜血如泉涌,女人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小姑娘“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脑袋上有个手指大的口子,鲜血“咕咕”地直往冒。
打死人了……
看到小姑娘躺在地上面如死灰,女人蹲下身,伸手试了试小姑娘的鼻息:“臭东西……叶欢欢……”
看到小姑娘一动都不动,女人顿时吓得“娘呀”一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扁担也跟着掉了。
“打死人了……吴氏把叶欢欢打死了……”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带着惊慌和恐惧。
吴氏浑身一哆嗦,连忙起身要去追人,猛不丁的,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
吴氏回头,看到原本面如死灰的叶欢欢突然睁开了双眼,紧紧抓着自己的脚踝低喃了一句:“别走……”
吴氏被吓得“哇哇”大叫,双脚用力地挣扎,也没能挣脱开。
刚要拿起地上的扁担,却看到头上冒血的叶欢欢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鬼啊……”吴氏看到叶欢欢整张脸都是血,就要挥起扁担再次砸向叶欢欢。
叶欢欢右手一抓,稍微用力,吴氏肥胖的身子就倒向了一边,来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老半天都起不来。
在田里顶着大太阳干活的王氏带着两个孙子,不顾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打算一鼓作气收割完,好回家做饭。
“王婶子,你家叶欢欢出事了,被她大伯娘给打死了……”
一个中年女人跑到田头来,满脸着急道。
王氏心里一紧,手里的镰刀一下子就割到了手上,划开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奶……”叶培青叶培生看到王氏手腕一下子就被鲜血浸染,不由担心地围了过来。
“我没事……先回去看看欢欢。”王氏用手捂住伤口,红了双眼。
等王氏带着两个孙子气喘吁吁地跑回叶家时,院子外面已经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
看到王氏回来,村民主动让开了路。
“欢欢……欢欢……”
看到靠墙坐着满脸是血的叶欢欢,王氏双脚一软,跌坐在叶欢欢的面前。
叶欢欢抬起一双清亮的双眼,嘴角扯动了下,还没有开口,整个人就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叶欢欢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屋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脑门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叶欢欢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集中精神很快出现在一片宽阔的黑土地上,黑土地边上有个泉眼,正在咕咕地冒着白汽的清泉。
叶欢欢走过去,捧起清泉喝了好几口,整个人才好像活了过来。
怔怔地看着清泉里干瘦女孩,明明已经十二岁了,可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叶欢欢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苦笑。
她是叶家村的后人,从爷爷搬离了大都市,隐居在叶家村后,自小就跟师兄师姐一起在大山里长大。
十岁那年,机缘巧合下从一个老和尚那里得到了这个随身空间,除了最疼爱她的爷爷,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前几天,爷爷帮她和大师兄订下了婚事,也给她带来了祸端。
她怎么也不相信,平日最疼爱她的大师姐,竟然会骗她进山,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下了悬崖。
实在是太震惊,都忘了躲进空间里。等她醒来时,却已经穿到了跟她同名同姓的叶欢欢傻女身上。
没错,原主叶欢欢是个傻子,六岁那年,被大伯家跟她同岁的叶培善用石头砸破了头,之后高烧不退,三天两夜后好了就变得痴痴傻傻的。
她穿来时,那个可怜的傻子已经没有气了。
整理了下原主不多的记忆,叶欢欢知道原主的爹娘在一年前带着自家种的小麦拿去镇里换钱,半路被山贼拦截砍死了。只剩下两个还未长大成人的儿子还有一个痴傻的女儿。
王氏也就是原主的奶奶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叶德荣,因为是长子,自小看得重,上过几年的私塾,识得几个字,在镇上找了份账房的活计。娶了吴氏后,接连给叶家生了三个大胖孙子,腰杆直直的,在叶家很有话语权。
小儿子,就是原主的父亲叶德新。夫妻俩被山贼砍死后,王氏花了大把的银钱,才把小儿子夫妻的尸体运送回来下了葬。
吴氏嫌弃叶欢欢蠢笨,经常明里暗里打骂;更嫌弃叶培青叶培生两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经常撩脸不干活,每日磕着瓜子四处串门。
大房的三个孙子,除了十二岁的叶培善,都被叶德荣带到了镇上的私塾读书。
一家人的活计,还有几亩薄田的打理,都是王氏跟叶培青叶培生做。
看到两个孙子瘦的不成人形,王氏只能忍着。
也因为王氏能忍,叶家三兄妹才有一个栖身之地,没有被饿死。
但连同王氏,被泼辣的吴氏给赶到牛棚里。
想到这里,叶欢欢心里涌上了一股陌生的情绪。
现在身无片瓦遮身,也无一粒米果腹,日子有多难就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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