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为什么每次都要我道歉?”谢旻甩开母亲的手朝她吼:“每次都是他们先打我,用石头丢我,骂我阿爷,咒我阿爹,为什么要我道歉,为什么要我们家赔钱?”最后一句,眼眶红了,声音哽咽。
沈姮虽然才取代了原主,原主和谢家人没什么感情,更别说她,但听到这些话还是挺愤怒的,何况谢旻额上还流着血,一看伤口就挺深。
想到方才街上那些人看谢俭和她的眼神,再看眼前这名胖妇人,连孩子都一副嫌弃的表情,可见谢家以往受到的排挤。
别人家出了个杀人犯,确实让人打心里就对这家人防备,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这是人之常情。
祸不及家人也是说说而已,杀了人毁了一个家庭,却反过来说祸不及杀人者的家人,任谁听了都觉得可笑吧。
想到谢俭日后所作所为,尽管现在什么事也没发生,沈姮心里还是挺不待见谢俭这种杀害忠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眼前这胖妇人分明就是挑事加讹诈,这是故意搅事欺负人。
她日后还要在谢家很长一段时间,哪怕为了自己也不希望谢家受到别人刻意的欺压。只性格还处在刚刚转变时期,不太好出头。
这个谢俭,需要他时也不知道去哪了。
“到底赔不赔钱?”胖妇人不耐烦了。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夏氏忍着怒气。
“没钱?”胖妇人打量了眼房子,眼中精光一闪:“你们后面不是养了鸡和兔子吗?拿这些抵债。”
“我去抓,我去抓。”虎宝高兴的就要动手。
“不许抓。”谢旻挣脱开夏氏的手冲上前阻止,却被胖女人直接推倒在地上。
被拴在灶房門口的大黃狗迅速站起朝着胖女人吠了几声,奈何脖子被拴住了,只得着急的叫着。
“旻儿。”夏氏忙扶起儿子,见儿子手撑都被地上的土砾给磨破了皮,血丝渗出,眼中怒气闪过,却也只是扶起谢旻,对着胖妇人强撑起笑容:“不过只是孩子之间的玩笑,虎宝的新衣裳破了,可我家旻儿也受了伤,这样吧,我去镇上给虎宝裁一块新布来就当是赔礼了。”
沈姮以为以大嫂夏氏的性子,被欺负了肯定要反卫回去,怎么在这事的处理上却跟受气包似的,不是很强悍的人吗?难道只是窝里横?
“我不要新布,我要谢旻那只又大又白的大兔子。”虎宝知道谢旻养了一只很大的兔子,他早就想要了。
“我不给。”见虎宝又朝兔笼那边去,谢旻追上去。
没想胖女人一手抓住谢旻后背衣领,提起就将人甩了出去。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这样甩出去,沈姮想也没想,张开双臂接住了被抛出去的谢旻,一大一小俩人直接摔在地上。
大黄狗见状,叫的更凶了,下一刻用牙齿去咬绳子,希望能咬断了帮到主人。
疼,沈姮只觉得半边身子疼极了。
谢旻抬头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婶子,不敢相信阿婶会救他,以往这样的事,阿婶只会躲在屋里,娘只会让他道歉,阿叔为帮他会跟人打架,但有次娘跪在阿叔面前之后,阿叔不再帮他了,性格也变了。
“阿婶?”
沈姮以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旻儿,把眼睛闭上。”
虽然知道阿婶讨厌这个家,讨厌自己,但这个时候阿婶接住了自己,是在帮他。小谢旻决定以前的事就大方的算了,听话的闭上眼睛。
沈姮将怀中紧闭双眸的谢旻轻轻放在地上,大惊失色地看着夏氏:“大嫂,旻儿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你快去请大夫啊。”
“什么?”夏氏忙去看儿子。
沈姮起身冲到一脸惊疑不定地胖女人跟前,装出凶狠的模样大声道:“你们竟然上门行凶,我侄子要是有个万一,跟你们没完。”
虎宝赶紧躲到娘亲身后。
“我只是轻轻一推。”胖女人不信自己那点力道会出事,说着就要去看人。
沈姮当然不会让胖妇人接触谢旻,直接跑向大门口,朝外大喊:“来人呐,有人上门行凶了,打死人了。”
胖女人没想到沈姮来这么一出,这样一闹对她没什么好处,也顾不得去看昏过去的谢旻,两步并作一步拽回沈姮:“胡说什么,我哪有上门行凶。”
“你们把我家旻儿都打出血了,还不是上门行凶?对了,还要抢我家的兔子,”沈姮说着又朝外喊道:“快来人呐,强盗进村了。”
以泼止泼。
“谁是强盗?”胖妇人急了,本来是小事,这么一喊可不得惊动周围人,加上这家的狗又一起龇牙咧嘴的叫着,心里有点儿虚了,拉起儿子:“不用你们赔钱了,谢旻这事也别赖到我们身上,虎宝,走。。”
“休想一走了之,”沈姮朝着胖女人背影大喊:“我要拉着你们上衙门评理去……”
胖女人嫌儿子走得太慢,飞快地抱起虎宝消失在转角。
夏氏叫了几声儿子,见儿子依然昏迷着,吓得要去找大夫,此时,谢旻睁开了眼睛,朝着娘咧嘴一笑:“娘,我没事,是阿婶让我故意吓他们的。”
夏氏这才松了口气:“婶让你故意吓他们的?”
“大嫂,先检查一下旻儿额头上的伤口吧。”沈姮过来,见小谢旻额上的伤口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往外渗出血,估计口子有些大。
夏氏用袖子擦去儿子脸上的血迹,伤处血肉外翻,心疼地抱到灶房,又匆匆出去拿回来了一把不知是什么的干草,用火折子点燃烧成灰后放在碗里倒几滴菜油搅拌涂到小谢旻的伤口上。
小谢旻疼的整张脸都挤在了一起,硬是没喊出一个字。
沈姮看得目瞪口呆,好几次都想阻止,这换成是她,打死都不会让这种东西敷在伤口上,奈何她也没什么办法:“大嫂,这是啥?”
“还魂草,旻儿,忍一下就不疼了。”
小谢旻点点头,边忍着痛,边看着小婶,眼中充满了好奇。
“还魂草?”沈姮拿起碗闻了闻,靠,一股子冲鼻的菜籽油味,别开脸时见大嫂和侄子都看着自己,一个冷眼,一个好奇。
“沈姮,以前这种事你都不做声的,更别说出头。”夏氏也不知道今天这个弟媳是怎么了:“我虽然不喜欢你的性子,但这种时候,宁可你不做声。”
沈姮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做什么受气包啊,但这样说只会各有各的理各说各的理,而重点是:“可旻儿受伤了,大嫂。”
“这点小伤,涂点草灰就好。族里人已经打算着要将我们赶到城外,这个时候再闹矛盾,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夏氏怨声道:“一直以来,你就没巴着我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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