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叶,出生那天,我嘴里含着一块玉,我爸高兴得要死,说我日后一定会叱咤整个赌石界。
我家里本很富裕,在整个镇上都是有名的大户,只是好景不长,我上学那会一天晚上,一辆灵车拖到家门口,那灵车里装着的是我爸。
当时我还小,以为我爸是在外面鬼混得罪了什么人。
但我不知道的是,我爸是因为赌石死的。他并不是没开出来翡翠,相反,我爸开出了一块,足以震惊当时缅北以及国内市场的翡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上百亿的翡翠,在国内市场极其罕见,那是一块帝王绿,是国内至今为止开出来最大的帝王绿。
棺材里,我爸被剥光了人皮,眼睛是空的,双手也被砍了下来。
我爸葬礼那天,没一个人敢来参加,可奇怪的是,村口开来很多豪车,他们没踏入灵堂,只是把车停在村口。
听村民说,那一晚村口莫名其妙多了很多翡翠玉石,捡到一块就能吃一辈子。
我爸丧事办完后,我妈拉着我在灵堂跪下,让我发誓再也不要碰原石,并且要和我舅舅一家,断绝关系。
当时我不懂事,反问我妈。
至于吗。
我爸走了,舅舅是最亲的亲人。
我妈擦了擦眼泪:“陈叶,玉石行当的水太深,你爸一身本事技高如山,就连缅北那些枭商见到他,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可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的皮被人扒了,那双引以为傲赌石的手,被砍了,那双‘火眼金睛’成为火锅的下酒菜。”
“你爸曾说过,你含玉出生,你的本事不会亚于他。”
“可妈只有你一个儿子,算妈求求你了。”
我妈说完,当场跪在我面前。
那天,我刚好第一轮生日。
我答应了我妈,从此不沾赌石,也不跟舅舅一家来往。
可怎么拦,也拦不住我对玉石的兴趣,每走过一家图书馆,我能看入眼的书,总是带着绿。
毕业后,我进了夜店ktv。
在夜店里工作虽然工资低,但妹子都很漂亮。
工作十来天,我和一个技校毕业的女生关系很好。
她叫渔小歌,长得水灵灵的,我和她因为玉石结缘。
她爸喜欢古玩玉石,相中一块八十斤重的料子,要三万,拿图片让我帮忙看看。
照片上,料子很大,开了窗。
行话说,不识场口,不玩赌石。
从照片上能看出来是大马坎的料子,水头好,雾偏黄很罕见,光泽很好,至少是个糯种。
但渔小歌她爸是个大怨种,开窗口开到这种程度,要没猫腻,八十斤重会有人三万卖?
这种骗局,在缅边很常见,叫流氓窗,套新手上当用的。
我委婉告诉她爸十赌九输。
可赌石的人,赌为大。
渔小歌她爸冷笑一声,说我没那本事,还耽误他赚钱,硬要开那块石头。
几天后,三万全赔了,他爸以死相逼,让她和我断了联系。
还说我这样的人,这辈子没什么出息。
我和渔小歌本来要本垒打,也黄了。
这件事过后,隔了快一个月。
一个陌生电话打给我。
电话里,女人的声线很熟悉。
是秦姐。
秦姐和我当初在缅北认识,在ktv上班之前,我和前女友分手后,去过一次缅北,差点把命都丢了。
秦姐去缅边,是想自己买石料回来在古玩城当老板。
秦姐长得漂亮,一条包臀裙总能让那些买玉石的老瘪三们多看她几眼,卖弄身材口才的能力一流,尤其是卖给那些中年油腻的男人。
我们一行五人,我对秦姐的印象最深。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更重要的是,她在缅边很照顾我。
这次秦姐打电话给我:“叶子,秦姐想在潘家园开个铺子,你帮我个忙。姐想,包你一段时间,一个月一万打底。”
包我,不是真的包养我,是业内的行话。
意思是让我去秦姐的店里,帮她摸玉。
我知道秦姐打电话找我,是相信我的能力。一万打底,是我现在工资的几倍,但我还是摇头,很坚决的拒绝了她。
“秦姐,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秦姐生怕我挂断电话。
“叶子,你嫌钱少可以跟姐说。”
“我新店开张,很需要人手。而且,我在开业当天,和人赌得有点大。”
新店开张对赌,算是业内的噱头。
一般人买石料,只会去老店买。
新店要有生意,必须要压一件镇店之宝,有一场大秀。
“你们压的什么。”
“压了我的一根手指,还有……”
“还有什么?”
“我的身子。”
我愣了愣,她这是把所有都压进去了。
我还是拒绝了秦姐,“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心底很纠结。
秦姐的确有钱又漂亮,但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容易惹来麻烦。
几天后。
我听人说起,潘家园开了一家御宝斋,老板娘特漂亮,但却少了一根手指。
我身体一震,都不敢去看新闻。
她丢了手指,也就是说,身子也丢了。
那一晚,赌石圈子里传疯了一个视频。
一个女人趴在石桌上,只露出半个屁股,衣服也没穿。
视频足足半个小时,女人一直在惨叫。
除此之外,还有男人们嘲笑和喜悦的声音。
整整一晚,我心怀愧疚,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
一件更崩溃的事发生。
我妈正干着活,突然吐血。
送到医院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块。
医生拿出一张报告递给我,说是胃癌,让我准备钱化疗。
至少也得二十万。
当时,我的双腿一下就软了。
我在医院门口跪了整整一晚上。
二十来岁,我一事不成,身无分文。
看着我妈满头白发,受累一生躺在icu里,我心里真不好过。
猛扇了自己好几十个嘴巴子,把脸都打肿了。
一直熬到第二天凌晨,我妈还没醒来。
医生又一次来催款,问我到底能不能交钱。
不能交,ICU恐怕不能给我妈住了。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在医生面前跪下。
“我妈情况很糟糕,我尽快筹钱,不要把她送出ICU。”
医生却无奈的摇摇头。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最多再给你延迟一天。”
我浑浑噩噩许久,拿起电话打给秦姐。
“秦姐,对不起。我看到新闻了,你的手……”
秦姐只是笑笑,“这个行道就是这样,一刀穷一刀富。没事的话,姐先挂电话了,改天聊。”
我忙放下面子。
“秦姐,我需要钱,你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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