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瑾言打扫完内殿,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五指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掖庭的屋子,倒头睡了过去,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宋谨言烧得脑子里浑浑噩噩,只觉自己的身子在火海、冰洋里来回浮沉。
她双眉紧蹙,眼角有泪珠划落,瞬间没入发间,隐约间有温暖的手轻抚过她的脸,为她拭去泪痕。
她无意识地低喃:“锦之哥哥...”
那大手一僵,转瞬间便抽离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
宋瑾言下意识伸手抓住温暖所在,她害怕一个人沉在冰冷的海里。
那手僵硬了片刻,终是心软似的任由她握着。
等宋瑾言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次日午时,手掌上的伤也被仔细包扎过。
“瑾言姐姐,您醒啦。”
宋瑾言看着明黄色床榻,声音沙哑。
“我怎么会在这儿?”
“您昨儿发了高烧,幸好半夜里皇上召见您才及时发现。”
双喜顿了下,轻声道。
“昨儿皇上守了您一夜,我看皇上对您并非无情...”
“慎言!”
她面色一肃,打断双喜的话。
但是听到季璟守了她一夜,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
有可能吗...
“你还真是娇弱。”
冷不丁地,季璟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带着些熬夜后的低哑,莫名有些撩人。
他突然想起年少时有次上元灯节,为了能见到她,他特地约了宋子渊赏灯喝酒。
那日她羞怯地躲在自家兄长身后,几人一路走走逛逛,不过小半个时辰,她脚底便磨破了皮,娇气得很。
若不是他发现绣鞋上沾了血迹,等回了宋府,那双脚怕是不能看了。
少女朱唇榴齿,艳若芙蕖,抿着嘴笑的时候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叫人看着心痒。
他那时便下定决心要求娶她。
即便后来他知道宋寅通敌卖国,他也决定,只要宋瑾言在他便不会动宋家时,可她却背叛了他,对他下了毒……
想至此,季璟眸中的温度褪去。
宋瑾言强撑着身子下床行礼,见季璟眼神冷冷地扫过双喜,她心下一沉。
“妄议主子,拖下去,杖十五。”
果然...宋瑾言微合上眼,心里刚升起的一丝期望瞬间破灭。
双喜闻言脸色一白,身子瞬间软倒在地,却不敢开口求饶,只睁着一双泪眼,求助似地看向宋瑾言。
宋瑾言心中苦涩,季璟表面发作双喜,实际无非是恼怒双喜的话,借此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罢了。
“双喜年幼无知,并非有意触犯宫规,奴婢虚长几岁,未曾劝导,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愿代双喜受过。”
她低垂着头,见季璟不说话,片刻后闭眼抬手。
“啪”!
瞬间,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寂静的寝宫内,听得季璟心尖一颤,双手下意识攥紧成拳。
大约扇了七八下,眼见着宋瑾言的脸红肿起来,他这才面色铁青地开口。
“够了!...都滚出去!”
后一句是对着其他人说的。
一屋子奴才忙疾步退了下去,一时间寝宫便只剩下季璟以及仍挺直脊背跪着的宋瑾言。
“不过一个奴才,你倒是维护得紧。”
“奴婢只是不想连累旁人。”
季璟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双喜只是无辜受累而已。
他闻言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讥诮。
“你倒是讲情义...也怨不得会为了保全宋家,对朕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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