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深,陆彦深到底是谁啊?
接受完检查,门开了一条缝,陆彦深和医生在里头说话。
“我妻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个说不准,因人而异。”
陆彦深的脸色当即拉下来。
医生又解释,“可能一天,两天,或许半个月,半年,也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开点什么药有用?”
医生摇头。
“或许跟她聊聊之前经历的事,有助于恢复。”
男人拧着眉,,看上去似乎很担心。
回去的路上温景乖乖的坐在后头,道路两旁的风景往后退。
陆思墨趴在她膝盖上,起初还在和她聊天,后来快睡着了,一直没说话。
“彦深……”
男人坐在副驾驶,让司机开车,目光不由得放大,猛地回头。
她喊错了?
“老,老公?”
温景这会儿有点想哭了,“我,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就是喊老公的,平时你也是这么喊的。”
陆思墨突然困意全无,“你跟爸爸每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爸爸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爸爸下地种核桃你也跟着去的。”
温景这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思墨的脑袋。
上房揭瓦的混小子这会儿乖得不像话,趴在母亲的膝盖上。
“妈妈,我后背痒,给我挠挠痒……”
“哪里?”
“这里,还有这里,上上上……下下下,左边一点。”
司机也觉得气氛不太对。
村里都说陆老板的媳妇被车子吓晕了,一晕两天,怕是出了大事。
这六年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僵。
为了跟陆老板置气,她是连带着对孩子也很冷漠。
这样的女人离了算了。
不就长得漂亮点,能当饭吃吗?
车子停下,入眼三楼层的大别墅,一个偌大的四方小院。
这别墅放在城里也是相当惹眼的。
温景刚才走时没注意,抬头却有点愕然。
出神的功夫,陆彦深已经从她身上将墨墨抱走了。
这孩子能吃能睡,村里的小孩都被他欺负了个遍,颇有他老子当年的那股蛮横劲。
但也随他老子一样,怕女人,在温景面前从不敢造次,想方设法哄她。
可是温景恨他,连带着孩子也不喜欢,这么多年没给过一个好脸……
温景难得的打量起这座房子来,她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陆彦深已经从楼上下来。
“你……”
两人异口同声,温景红着脸,“你先说吧。”
“你真的不记得?”
温景摇头,弱弱问道,“现在是84年吗?”
陆彦深从墙上撕下了日历的一页,递给她,温景头皮发麻,“真的是……90年……”
“嗯。”
“周家村在哪里?”
“隔壁,你爸妈都很好。”
当年他看上了温景,84年年底甩手十万将她娶回家来,一度成为十里八乡的奇闻。
温景眼中已然有泪,却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陆,陆彦深,你好,我叫温景。”
“你好。”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陆彦深笑了,几年来第一次碰到她的手。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那么小,那么软弱无骨。
“我为什么会……会不记得之前的事。”
“你去找我的路上出了车祸,受了惊吓。”
温景局促的将手缩回来,“我……睡哪里?”
“你跟我来。”
她刚才醒来时的屋子,床头分明挂着一张放大的结婚照。
照片里温景穿着婚纱,对着镜头一脸冷漠,陆彦深的一只手搭在她身上,深情的望着她。
婚纱很美,屋子也很气派。
“我怎么没有笑?”
男人看她一眼,她低着头有些尴尬。
她不笑是她不对,结婚的日子怎么能不笑呢?
陆彦深带她到处走了一圈,温景的目光落在琴房的一架钢琴上。
“你很喜欢弹钢琴?”
她问陆彦深。
“不是,是你喜欢。”
这架钢琴比起她在温家的钢琴,音色好得多。
记忆中她才刚从温家离开,眼睛不由得湿润,“我养父母,六年里,他们找过我吗?”
陆彦深微怔,摇了摇头。
两天前,正是温家真千金温楚楚和她的青梅竹马杨青宇订婚的日子。
他不知道温景出事跟这件事有没有联系。
温景眼中闪过些许悲伤。
她代替真正的千金度过了优渥的十八年,她没什么好求的。
她也就记得这么多了,再多的就没有了。
陆彦深去核桃地里忙了几个小时,回来时温景吃过饭睡了。
陆思墨在屋里等他,拉着他到一旁,“爸,妈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拿你的餐具给她吃饭,她也吃了呢!”
婚后温景不喜他,有了陆思墨后,更加厌恶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他喝水用过的杯子,她不碰,他穿过的衣服,她不沾手。
家里有保姆做饭,她却要一个人用一个小碗,煮一点点清粥配小菜。
她也不愿意与他们一起吃饭。
“妈妈还帮你叠了衣服。”
“她人呢?”
“说累了要休息,上楼了。”
陆思墨表现得格外激动,“我今晚想跟妈妈睡。”
刚跑出去,被陆彦深揪着后脖领,“你妈身体才好些,别去吵你妈。”
“那我去找爷爷奶奶玩……”
父母的住处就在斜对面,两个老人从不管他和温景的事。
这也是陆彦深下的死命令。
楼上,温景已经穿好睡衣躺下。
瞧见他进来,下意识的往里靠,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陆彦深上来看看她,原本没打算在这睡下。
温景这动作,他不去的话,似乎有点不给面子。
“你的衣服我叠好了放进来了,在那边。”
温景指了指东边的柜子,一双眼睛明媚而有神,与他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她是会挑时间失忆的,她梦见上火车后,就记不清了。
要是梦到下火车,就能够记得他了。
陆彦深顺势躺下,呼吸乱得不像话,两人中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温景告诉自己,得尽快适应自己嫁为人妇的这件事。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刚回周家村我们就认识了,你提着东西,我在放鞭炮。”
84年的陆彦深,花衬衣,牛仔裤,是陆家镇出了名的刺儿头,初中辍学在县里当混子,大家都叫他陆老三。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