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真坐在餐桌对面不动。
一个男人,他的眼睛里还有没有你,其实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薄斯宇看着她时,眼睛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很纯粹的笑意,那天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只是愣了两秒钟而已。
“斯宇……”
萧亦真搁在桌上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嗓音含着几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迫切,“你是因为我回来才和白樱离婚的吗?”
薄斯宇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他把还剩一半的烟蒂扔进了烟灰缸里,“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跟她离婚?”
薄斯宇没答,直到萧亦真问了第二遍他才反问:“你又为什么离婚?”
“……”
有些事情,萧亦真现在暂时还无法告诉他。
包厢里一时沉默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薄斯宇端起桌上的酒抿了口才说:“我离婚是因为想离,不是因为任何人。”
当初娶白樱一来是因为她拿救命之恩来说事儿,二来是因为她怀孕了。
他当时随口说的是两年离婚,其实是想看看这两年里他有没有可能爱上白樱。
答案是没有。
所以离婚了。
只是这样而已。
萧亦真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既然你已经和白樱离婚了,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啊嚏!”
公寓楼下,白樱刚刚下车就打了个喷嚏,宁遇然关心道:“是不是感冒了?”
宁丹丹住的近,直接自己打车回家了,说白樱住远一点,让大哥务必把她安全送回家。
“没事。”白樱揉了揉鼻子,弯身和车里的人道别,“那遇然哥,你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嗯,你快进去吧。”
天冷,白樱也没硬抗着,和他挥挥手之后就往大楼里面走。
回家洗完澡,收拾了下卫生。
白樱拿着手机打算刷视频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小时前薄斯宇居然给她发了条信息。
【明天晚上过来新湖小区。】
那边离公司很近,薄斯宇平常不回豫园基本上都是住的那边。
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让自己明天晚上过去是干什么,但……萧亦真不是回来了吗?
白樱犹豫了会儿,没回复他的消息,假装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白樱早起,拿上之前买好的东西打车去了舅妈家。
房子已经办好手续了,只要再添置些东西,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白樱是想着今天过去跟她们说房子的事情,最好趁着舅舅不在家把妈妈她们都带走。
这房子还是三十多年前外公单位里分下来的。
这里年久失修、路面满是坑坑洼洼、堆满垃圾的垃圾箱里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恶臭。
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另一面在这里被反射的清清楚楚。
出租车师傅不愿意进去,停在外面路口就让白樱下车了,还说可以少收她五块钱。
白樱付钱下车。
距离上一次她来这里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舅舅带了一大帮狐朋狗友在家里喝酒划拳。
那些人打着赤膊,满口的低级黄腔,看见白樱,仿佛癞蛤蟆看见了天鹅。
舅妈当时怕出事情,连忙推搡着白樱出去,小声让她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再来。
隔着老远白樱就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别砸、别砸啊!你们找张德明去……真没有钱了……”
是舅妈的声音。
白樱一愣,脚步下意识加快。
舅妈家住一楼,这会儿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从屋里往外搬东西,不值钱的就举起棍子砸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人牙酸。
“住手、你们住手啊……”
舅妈上前想要阻止却被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用力一推,摔倒在了门口的水泥地上。
“舅妈!”
白樱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把摔倒在地的舅妈给扶了起来,“您怎么样?”
“没事。”
舅妈摇头,站稳之后就伸手去推白樱,“你来做什么?赶紧走,快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大步过来,目光有些轻佻地打量了一圈白樱,“张德明天天吹嘘自己有个天仙儿似的外甥女,就是你吧?”
“不是,她就是个问路的。”舅妈把白樱挡在后面,“东西你们也砸了,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你们也搜过了,可以走了吧?”
“不着急。”
刀疤脸说着伸手想过来拽白樱,“我刚刚可听见这姑娘喊你舅妈了,既然没钱,就拿她去抵吧。”
“你们不能这样!”
舅妈拼命的护着白樱,怒道:“她已经嫁人了,你们知道她夫家是谁吗!”
“谁啊?”
其他的两个男人也围了过来,都拿着那种流里流气的目光在看白樱。
“我丈夫叫薄斯宇。”
白樱一脸冷静看着这些男人,“薄氏集团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你老公是薄氏集团总裁?”其中一个黄头发男人明显不信,“薄斯宇要真是你老公,那江贺年还是我小弟呢!”
“你们可以去查,我骗得了你们一时,还能骗得了一辈子吗?”
白樱紧攥的掌心已经被黏腻的汗水给浸透了,但她不敢流露出来一丝一毫的惧怕。
“这……”
看她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最后还是那个黄毛说道:“张德明不是说你已经离婚了吗,你少唬人了。”
“我那是骗他的。”
白樱挺直了脊背,“你们要是还不信的话,我现在给我老公打电话证明证明?”
“……”
“你打。”
白樱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上次乖乖的把薄斯宇的手机号码和微信给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她拨通了薄斯宇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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