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
刺耳的虫鸣声四处响起,也无法彻底的掩盖住军营的喧闹声。
一个个屹立在营地内的高大帐篷里面,那些来自异族的女人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尽的哀伤,空洞的眼神散发着阵阵的死气。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别这样,会死人的……”
…………
她们的哀嚎声与惨叫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悲鸣,在这片军营中与士兵们那肆无忌惮的笑声相互缠绕着。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呼喊,承载着这些异族女人的无奈与绝望。
这些女人们正是军队从异族部落所掠夺而来的战利品,奴隶的归属从古至今都是异常的悲惨。
至于今晚这种事情,陈之幕早已习以为常,也不会太过多去管束他们,终日在刀口上舔血的北境汉子,总归要发泄一下内心深处的郁闷以及阴暗面。
不然长久堆积下来,那可是会出大事情的。
“千总大人!
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张之谦此次来势汹汹,绝非是以往的那些纸老虎。”
营帐内。
周青的话让陈之幕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虽然张之谦在天都关没有掌握实权,但是却在名义方面占尽了优势。
这一点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陈之幕看了一眼坐在在各自座位上的把总,神情中透露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漠。
这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有什么话基本都可以敞开心扉谈,没有什么太过于避讳的。
一旁的把总听到陈之幕的发言后则是站了起来,神色平静的对着众人开口说道:“千总大人,既然我们如今已经向李业全面靠拢,但张之谦那边我们也同样需要加紧防备。”
“虽然我们如今在天都关掌握着最精锐的一支骑兵军团,但是在这些大人物的博弈之中,我们依旧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如果诸位想要在他们这场博弈当中谋求到更大的利益,那么就必须要对某一方势力展开全面支持。
哪怕是做做样子,摇旗呐喊也罢,我们都必须要拿出一个让别人满意的态度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火中取栗,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按照我的分析,当今圣上是绝对不会动李次辅的,因为他们有着江南士绅们的全力支持,一旦动了李次辅,那么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
而那些江南士族方面,自然也不会选择束手就擒。
无论是哪一个当权者,都不会容忍一家独大的局面,唯有相互制衡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另一个方面。
我们也可以在北境的那些小士族,以及当地富商的身上刮下一层油下来,以便我们日后的不时之需!
朝廷方面已经一年多没有下发军饷了,我相信在场的诸位包括千总大人也看得到,他们的军备究竟糜烂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在我的预测之内,不久后的冬天,我们与关外的异族部落们必然有着一战,我们也需要尽早做好准备!”
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人叫做洪虎,是陈之幕当年从异族手下留下来的一个富商之子,由于他比较欣赏这个人的性格,随后便安排他加入到了自己的军队之中。
而洪虎也不负众望,凭借着一副壮硕的身躯与不俗的见识,硬是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一步步坐上了把总的位置。
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张之谦虽然想要掌握天都关的军队权力,但是李业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再加上这些位于边疆,常年游离于朝廷之外的军头,就更加不喜欢上头有一个能够对他们到处进行限制的将领了!
想要获得这些人的支持,就必须要融入他们的圈子当中,除非你张之谦能够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不然的话,张之谦想要依靠着严阁老的名义去压服他们这些骄兵悍将,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果再过分一点,在战场上对他捅黑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此处,陈之幕也同样是点了点头,赞同了洪虎的说法:“你说得不错,有些事情我们的确要进行防备!”
“与其说张之谦于李业的斗争,更不如说的是李次辅与严阁老的斗争,双方如今都想争取到天都关军团这么一个助力!
随着冬季的越发临近,关外那些杂碎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南下打草谷,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人的老传统了!
我这边收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拓拔王庭最近正在对鞑靼部落用兵,意图想要一举吞并掉鞑靼部落!
若是让他们吞并掉鞑靼的话,那么拓拔王庭的军事势力将会膨胀到一个顶点,整个河套地区他们将再也没有了对手。
那么等到冬季来临的时候,以朝廷方面对我们天都关物资的输送程度,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关于这件事情,陈之幕并没有亲自告诉李业,不过他相信以李业的情报能力,自然也同样知道了这件事情,也预料到了其中的后果。
可预料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天都关军团有两支骑兵军团,一支是李业本家人所掌握的,还有一支就是陈之幕所统率的骑兵军团。
李业自然不会动用本家子弟所掌握的骑兵军团去进行冒险,因为这是他们李家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的底牌。
而本家子弟这支骑兵军团不能够动用了,那么剩下的还有谁?那也就只有他陈之幕所率领的部队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和李业谈条件的时候了。
他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很久,大概也就在这几天之内,李业会给予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等到拓拔王庭真的全面吞并鞑靼人的时候,该哭的就是他们了。
在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之中,骑兵就是各个势力手中最为精锐的王牌。
陈之幕之所以倒向李业,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张之谦虽然不是酒囊饭袋,但是对比其军事目光来说,还是比不上李业要来得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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