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者
第五章 练武场寒重演枪 破虏厅屈威道喜
翌日清晨，寒阳和往常一样到达练武场的时候，发现父亲已经先到了。虽然两人昨天发生了争吵，寒阳还差点被父亲揍一顿，不过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寒阳走到父亲跟前，问候道："爹，你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寒重点了点头，说道："我听方伯说，你的枪法基础已经练习的不错了，现在你给我演示一下，我看看究竟怎么样。"
寒阳回答道："好的，爹。"然后走到场地边上取来了一根长枪，略略净了净神，就按照平时的练习方法演示了起来。
寒阳所演示的枪法其实是寒家《霸破枪法》的基础，枪法不同于剑法和刀法，后两者在学习的时候就可以从最简单的招式开始练习，然后慢慢地连贯运用，最后熟练运用，达到对战要求。而枪法不同，刚开始练习的时候，必须从最基础的动作一个一个的熟悉，而每一个基础动作出枪、发力、幅度等都不一样，如果不细心琢磨其中的要领和诀窍，即使练习的再久也只是鹦鹉学舌，徒有形而不得神韵。
在天级武技缺失的天宇大陆，寒阳所练习的《霸破枪法》就是天宇大陆最强的武技之一，想要把这六武技练习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寒阳从四岁起就开始练习枪法的基础动作，到如今已经六年，才堪堪达到父亲的要求，以寒阳的天赋来看，这已经算得上是很快了。
不得不说寒家的枪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就拿最基本的动作来说，大陆上一般只有挑、刺、扎、挞、挡、圈、拦、拨、缠、砸等十种手法，但《霸破枪法》却在前面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抨、拿、扑、点、花五种，使得动作显得更加多样，细分的更加合理。同样，对于这十五个基础动作，寒家把每一个动作都进行标准规范，出手的力度、角度、速度、高度、幅度等都有明确的要求，所以想要把这些基础动作练好就已经很不容易。幸好寒阳年幼，虽对练武一道不是很上心，但他天赋异禀，加上心无旁骛，也用了六年时间才把这十五个动作练得游刃恢恢，勉强达到父亲的要求。
待寒阳把一整套基础动作演示完，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可见虽是基础却也很考验施展者的整体素质和能力。
寒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自豪，眼前这个小孩真的是完全遗传了他和秦婉彤的所有优点，如果他再能把心思集中在练武一道上，那就更好了。不过，寒重的心思却从未向其他人表明过。
"你的枪法基础练得不错。"寒重本来想再通过言语打压一下寒阳的，怕他骄傲自满，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
不过，他却好像没有发觉似的，接着说道："今天，我就开始教你《霸破枪法》的核心要义和动作。"
寒阳心中一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练习基础动作，确实让人觉得很枯燥，幸好他除了看书以外，没有其它的事情分散精力，所以也能坚持下来。不过，现在能够接触到核心枪法，确实让他很开心，毕竟方爷爷一直给他说寒家枪法如何的厉害，如何的了不得。
寒重也不管寒阳内心在想什么，接着说道："《霸破枪法》是咱们寒家的家传绝学，之前我都已经给你讲过了，它是一本地级武技，并且是地级中最顶尖的武技，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练习，不可埋没了它的威名，丢了咱们寒家的脸。听到了没有？"
寒阳正了正身体，回答道："听到了，爹。我一定会努力的。"
寒重面露笑容，显然对寒阳的回答比较满意。"《霸破枪法》使用到高深时，整个枪法圆融灵动，攻防一体，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阵阵，泼水不漏，箭矢不临，犹如霸王临世，无坚不摧，无物不破，所以叫做《霸破枪法》。"
寒阳听完，插了句话："爹，我看了许多书，里面也有一些武技的名称，但都不如咱们家的名字有气势。"
寒重摸了摸寒阳的头，说道："天下武技繁复多样，各有长处，你切不可因为名字而轻视于它，否则必然会吃大亏的，懂不懂？"
寒阳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懂了。"
寒重接着说道："《霸破枪法》虽是地级武技，但其实没有固定的招式和套路程，归结起来只有两式：守身和破敌。"
寒阳面露惊讶，问道："只有两式，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学去，或是被人破解？"
寒重却有些自豪地道："肯定不可能，咱们寒家的枪法讲求的是枪随心动、人枪合一，心中所想便可化为招式，心有万千想法，便有万千招式，岂是别人能学、能破解的？"
寒阳有点迷茫了，虽然父亲给他说的简单，可是他还是明白不了这既然只有两招，怎么又变成了千招、万招。不过，他还是虚心听着父亲继续给他的讲解。
"阳儿，接下来我给你讲一讲《霸破枪法》的要义，你一定要熟记，那就是：虚实相间，奇正相济；进则锐，退则速；势如瀑布泻于大地，力如百川归于大海；不动如山，动如雷霆。这段话的具体意思，在你学习枪法的时候，会给你详细解释的，你现在只需要把它记牢就行。"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背得好好的。"寒阳再次向自己的父亲保证。
寒阳今天的表现让父亲很满意，寒重心里大为舒坦，他起身走到场地边，从兵器架上也取了一把长枪，拿在手上轻轻的掂量了一下，感觉不如家传的霸破枪称手。对着寒阳说道："今天，我先给你演示一遍，你好好看着，自己琢磨其中的精髓。"
寒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寒重就已经展开身形舞起了手中的长枪，只见得：枪身上下若舞银花，遍体纷飞如飘瑞雪；攻时若游龙出洞，守时如猛虎归山；快时枪尖若满天繁星，慢时枪身如泰山压顶；细看去若风云突变，静听时如雷霆贯耳。
一时间，寒阳竟被自己父亲那灵动、飘逸的身影看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招式，精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阳从痴立中清醒了过来，因为寒重此时已收枪而立，正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还没有开口，就看见方泰急匆匆地从后堂过来，对着寒重便说道："将军，皇上派人来了，正在破虏厅等着你。"
寒重倒没有显得意外，对方泰说道："我早猜到京城会有人来，不过没有想到动作竟然这么快，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看来京城的形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啊！"
寒重对方泰交待了几句，转身又嘱咐寒阳好生练习枪法，就径直地朝着后堂走去。
寒阳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语道："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练习啊？"
不过话虽如此说，寒阳还是提着自己的长枪，开始练习，只是他的练习毫无章法，也就是简单地把各个基础动作进行了连接，但在转承之间动作生硬，完全没有美感可言。
才刚刚练习了几个动作，寒阳就看见有人从练武场的侧门走了进来，这个人他却不认识。
来人也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寒阳，开口道："小兄弟，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将军府中见过你？"
寒阳本来一直都关在这小小的院落之中，平时除了方泰和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几个人外，就没有见过其他的人，所以见到陌生人，他的心中还多少有一些戒备。又想起方泰和自己交待过，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所以回答道："你又是什么人，我怎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来人倒是没有想到寒阳会反问他，但一直在寒府中做事的他多少也听到了些秘闻，所以心中虽略有猜测，但却也不点透，"我是寒府负责花园的管事，我叫厉貘，是来找方管家的，你见到他了吗？"
寒阳听到是自己府上之人，心中的警惕稍稍有些放松，说道："刚才他和我父亲一起去大厅了，说是好像京城有什么人来了，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厉笪听了，连忙道谢，转身又从来时的侧门离开。
小小的插曲之后，寒阳开始了每天的例行训练，至于枪法，他还是打算等方爷爷有空了以后再问一问。
却说寒重回到后堂，换了一身衣服，便朝着破虏厅而去。刚一进破虏厅就看见一个身材中等，身形微胖之人，定睛一看却算得上是熟人。
原来，此次被皇上派来的人是礼部侍郎屈威，寒重第一次到京城时，与此人在擂台上交过手，不过屈威却非寒重的对手。那时候的寒重年轻气盛，加上为了在秦婉彤面前表现一番，所以出手之间毫无保留，只一招就让屈威出了个不小的丑。那一次的擂台比试，寒重连败七人，特别是最后一人实力比寒重还高一截，又是在车轮战的状态下，所以现在偶尔想起当时之举，寒重都感觉有些自豪。虽然那场比试，寒重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蛤他最终赢得佳人亲睐，成功抱得美人归，也算不枉一番付出。
屈威看到寒重到来，原本严肃的肉脸瞬间堆满了笑容，他一边朝寒重走去，一边拱手行礼道："西辅大将军京城一别，多年不见，将军风采更盛往昔啊！"
这西辅大将军是寒重的正式封号，一般熟悉之人都不这么称呼，屈威虽和寒重认识，但关系走得并不近，所以第一次见面也不敢失了礼数，毕竟论级别，他比寒重还差的有点多。
辉之国的武将体系和文官体系是分开的，在军队之中以元帅的级别最高，名义上统领着整个辉之国的军队所有事务，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虚职，毕竟他直接对皇帝负责，而手中却又没有直接统领军队，所以地位虽高，却没有太大的作用。
而元帅之下就是大将军了，在辉之国共有四大卫圣大将军，分别是宣威、明威、振威、昭威，主要统领近卫军，负责皇宫和皇帝的护卫任务，手下人员可谓是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四大镇军大将军，分别是壮武、尚武、精武、益武，主要统领城防军，负责京城和整个辉之国所有城池的防御任务，是掌管人数最多的；四大辅国大将军，分别是东辅、南辅、西辅、北辅，主要统领边境军，负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边界防御任务，手中的兵力最多。这十二个大将军，手握实权、统领一方，实力、威信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算得上是整个辉之国最有权势之人。
大将军之下依次是将军、偏将军、裨将军、校尉、副尉、中候、执戟长，由高至低组成了整个辉之国的武官系统。
寒重也抬了抬手，"屈侍郎奉皇上旨意，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倒是寒某失礼了。"
屈威连道，"不敢劳烦大将军。在下此次奉皇上旨意，星夜兼程而来，却是有一桩喜事要向您禀报，所以没有来得及派人通知您，还望大将军海涵。"
寒重好像没有听到屈威的话一样，指了指大厅正中的太师椅，请他入座。屈威却坐在了侧面的圈椅上，寒重也不管他，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你我相识多年，却也没什么机会亲近，正好借这次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最近冰原城军队调动频繁，我实在抽不开身，明天我派人带你好好地在周边逛一逛，看看这边塞风光，虽不及京城繁华，但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见寒重轻描淡写地就转移了话题，屈威心中顿时有点不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接着说道："大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此次出发前皇上一再嘱咐边界不太平，全依仗大将军统筹调度，在下实在不敢为一己之私而耽搁军国大事。皇上每每念及大将军之功，都赞赏不已，称你为我们辉之国的中流砥柱，所以此次特地派下官向你宣布一个好消息…"
话音未落，却见方泰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寒重俯身轻语，搞得屈威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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