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时失手把席向东淋了个满身,安茹在房间躲了大半天都不敢出去,直到半夜肚子实在闹腾得太厉害她才不得不离开房间下楼觅食。
楼下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席向东是出去了,还是在房里睡觉。
安茹凭着记忆摸索到开关边正要开启灯时,脑中忽然闪现过席向东那张阎王讨债般的脸,心中一颤,缩回了手,转身蹑手蹑脚的向厨房挪动。
“这么大的冰箱居然一点熟食都没有。”安茹在冰箱内翻找一圈,除了些生鲜的东西,一点现成可吃的都没有,顿时一脸的哀怨。
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呜呜……
她想回家……
想归想,她心里还是知道分寸的,她和席向东才领证一天就回家,指不定她爸会怎么想呢。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她爸想想。
无奈的叹了口气,安茹不情不愿的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用锅随便的煮了一下。
虽然她是个吃货,但是嘴上说得再在行,也全都是纸上谈兵,动手能力为负值。长这么大,她会的只有白水煮蛋,所以以前每出门她爸她妹都让她带足钱,总怕她会饿死在外头。
吃完两个水煮蛋,安茹仍觉得没有半点饱腹感,冰箱里也没鸡蛋了,她只好摸着饿扁的肚子,嘀嘀咕咕上楼:“饿死了……真想叫外卖……别人隐婚,我也隐婚,怎么就没让我碰上一个体贴的男人……到底上辈子造什么孽了我……啊……”
话至半,一道人影突然闪现在她面前,安茹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脚步一个踩空,身体急剧往后直坠。
“喂……”
坠落间,安茹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她,那声音饱含磁性像悠扬的音乐,触动人心。只是四周昏暗,让她无法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依稀间她还是认出是席向东的声音,顷刻间心里十分的绝望。
席向东记仇又小气,最重要的是他有严重的洁癖,他一定不会救她的。
绝望的思绪刚涌上心头,她忽然感觉到左胳膊被人用力的拉扯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就袭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手脚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须臾,身体终于停止了滚动,安茹平躺在地上没来得及哀叫,耳边就传来席向东不善的声音:“死了没?”
安茹‘咝’了声,没好气呛道:“你才死了呢。”
“没死就给我起来……”席向东沉声低吼。
起、起来?
安茹用手摸索了下,发现自己摔下的地方热乎乎的,还软软的,像……像一个软垫。
席向东等了片刻,见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耐性全无,再次吼道:“姓安的,你摸够了没,赶紧给我起开!”
安茹手上动作一僵,瞬间顾不得全身酸痛,嗖的一下起身,在一片漆黑中向楼梯口旁边墙壁上开关摸索过去,按下开关。
顷刻间,四周一片光亮。
安茹清楚的看到席向东躺在地上,他身上的睡袍微敞,露出精壮的胸膛,她脑子里不由自主闪现过自己刚在他身上摸索的情景,脸上一热,晶莹的眼中透着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救她?
他不是把她当成病菌的吗?
脑子抽了?
还是突然良心发现?
安茹发愣之际,地上传来席向东恼怒地怒喝声:“你是死人吗?”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样的话,安茹定会不客气的回怼过去,但现下人家救了自己,她只好勉强忍气吞声。
她迈步向他走过去,弯身准备去扶他。
席向东见此,面露嫌弃,“站住,离我远点。”
安茹悻悻的缩回手,“这是你说的,可别说我不知好歹。”
“安茹,你这人真的是有毒,每次碰到你总没好事。”席向东手扶着被撞伤的腰,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看安茹的眼神犹如看瘟神一样,那么的恶心,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安茹本来对他有那么一丢丢的感激,结果听他这话当下烟消云散。
她瞪大水眸,怒气冲冲地说:“你才有毒,不,应该说你是扫把星才对。从昨天碰到你,就没一件好事。还有刚刚,要不是你像鬼一样突然跑出来,我会摔下楼吗?”
“你要不偷偷摸摸会被吓到?”席向东冷嗤一声,不客气地嘲讽。
“我会偷偷摸摸还不是怕你蓄意报复……席向东,你就是个小气又记仇屁事又多的男人……”安茹目露鄙夷,自上而下的打量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不,你算不得男人,你就是个心智未全的幼稚鬼。”
面对她的羞辱,席向东面色骤沉,犹如十二月的冰霜,十分的骇人,“有种再说一次。”
安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就算再说一百遍也改变不了你小气又幼稚的事实,弟弟。”
“弟弟……”
听到这两个字,席向东刹那间就像被人浇了火油,怒火蹭蹭的往上升,手指一根根用力的攥紧,幽深的眸光仿佛淬了毒,那么的瘆人。
安茹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心头一颤,撒腿就想跑。
这时,身后传来席向东森冷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你敢再跑,我现在就让人收购安氏,然后一点点的拆分,直至安氏彻底消失。听说安氏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
“席向东,你无耻。”听他以安氏作为威胁,安茹火气再次窜上心头,可不管再怎么恼火,为了安氏的存在,她还是不敢和他真的较劲。她百般不情愿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席向东按着腰慢步走到沙发坐下,冷厉的眼睛在安茹身上巡逡了下,然后摸出放在睡袍袋中消毒喷雾往自己手上喷了喷,慢悠悠地说:“把我哄开心了,我就考虑不打安氏的主意。”
哄他开心?
真当自己是没戒奶的三岁孩童啊?
安茹满心愤恨,但为了安氏不得不让步,“怎么哄你开心?”
“比如把家里的地板都擦洗干净……”
What?
她没听错吧?
把家里的地板擦洗干净?
这别墅起码几百平方,他让她擦洗,那还不如直接剁了她的手干脆。
安茹皮笑肉不笑:“你在开玩笑的吧?”
席向东看着她,唇角微勾,露出看似真挚却让人感到邪恶的笑容,“我从不开玩笑”。
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