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梁运眉头紧皱,艰难的维持着秩序,石头在桌子上拍得叮当响。
朱勇娘有些讪讪的,悄悄的瞅了一眼梁运,顺便瞪了锦娘一眼,拍拍胸口,心里有些后怕。
锦娘从远处瞟着朱贵的尸体,心里疑惑更甚,提炼悠悠草颇为不易,有谁会为了杀死一个农夫,费那么大的力气,除非这个人力气小,打不过朱贵,只能采取毒药的办法,既然打不过,那么最有可能这个人就是——女人!
锦娘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年轻女子寥寥无几,皆是躲在父母的身后,从指头缝里看一眼。只不过站在朱勇娘身后的周梅却是不一样,虽然脸色发白,却不是害怕,而是慌张。
“大人,我有一计,可以找出杀害朱勇的真正凶手”。锦娘自信与梁远对视,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梁运定睛看着锦娘,这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让他看不明白,不仅不怕死尸,还懂得如何分辨毒物,现在又告诉自己,她能破案,他还真的有些好奇。
“你且说是何计策,倘若真能将幕后凶手找到,本官给你记上一功。”
“大人,悠悠草,是可以毒死人不假,但是也能让死人说话。”
“让死人说话,这温家的丫头不是跳水跳傻了,就是真的被狐狸精上身了,不然怎么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声音嘈杂,不堪入耳,锦娘选择掠过。
“悠悠草是毒物,毒死了人,但是也会在下毒的人身上留下记号,这个记号就是气味。”锦娘假装自己在闻着,眼睛有意无意的飘向周梅。
“气味?那是为何?”
“但凡是接触过悠悠草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气味,这个气味至少能保持三天不散,换衣沐浴皆无效。朱贵是昨天死的,想必现在凶手身上还有味道呢。”
“这味道如何辨别?”梁运颇为重视,一双好看的眸子直视着锦娘。
“弄一盆澄清的石灰水,置于屋中,让大家来试,若是凶手,则石灰水会变浑浊。”
“来人,准备石灰水!”
片刻,便有人端来了几盆澄清的石灰水,放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等待着凶手去品尝。
“温姑娘既然说自己有办法,那大家就试一试,谁是清白的,谁是凶手,试试便知。”梁运率先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以身作则。
锦娘赞赏的看了一眼梁运,也施施然走过去,用手试了试,水依然是清的。
余下的人开始排着队去试,从头到尾,石灰水都是清的。
“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是凶手,你说会不会是外面的人进来将朱贵杀死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大人,还有一人未试!”锦娘看着慌张不已的周梅儿,心中豁然开朗。
“狐狸精,你占着锦娘的身子,将我侄儿害死了,现在又想来祸害我的儿媳妇儿,今天我就跟你拼了。”朱勇娘看到锦娘将视线停留在周梅身上,忽然发作。
“朱家的,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会儿一口一个儿媳妇儿叫的亲热,当初聘我们家锦娘是怎么说的,啊!”
“娘!”锦娘将情绪激动的魏氏拉住,转头对着朱勇娘道:“朱婶子,周梅儿是不是凶手不是我说了算的,她若是真的清白,我还能将罪名强加到她身上不成。”
“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儿媳妇儿可怀着身孕呢!要是有个闪失,你赔得起吗?”
“肃静,周氏来试!”梁运大喊。
周梅儿颤颤巍巍的走到水旁边,艰难的蹲下身子。
“锦娘,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狠心的人,我和梅儿是对不起你,但是现在她还怀着身孕,你就非得如此逼迫吗?”
朱勇大步走到周梅儿身旁,将弱质芊芊的周梅儿揽入怀里,恨恨的瞪着锦娘。
锦娘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大渣男!”
“朱勇,我和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非要牵扯,现在是查你堂兄死亡的真相,你若是对你的堂兄朱贵有一丝兄弟情义,就让你怀里的小娘子试一试,试试又不会掉块肉。”
“谁知道这水里狐狸精施了什么法,会不会谋害了我的孙儿!”朱勇娘两只眼睛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将锦娘碎尸万段。
朱大伯听了锦娘的话,果然动容,上前一步,“朱勇,你就让她试一试吧!公道自在人心,试过之后,也让我彻底放心了。”
朱勇恋恋不舍的将周梅儿放开,“梅儿,你就去试一试,也好堵住这些人的嘴。”
“朱勇哥,我怕!”周梅儿伸手拉住朱勇的袖子,泫然欲泣,好一副鹣鲽情深的景象。
“大人公务繁忙,朱勇你墨迹什么呢!快点试。“”有人喊道。
周梅儿看着那盆清水,手抖得不行,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朱贵他逼迫我,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此言一出,四周哗然,“竟然是周梅儿杀得,他们周家怎么养出了这样的闺女,跟别人通奸不说,还做那害人的勾当,怕是以后周老汉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怪不得周老汉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呢,真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朱贵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朱贵毒死?”
“大人圣明,朱贵与我无冤无仇,我本来不想杀他的,是他逼迫与我。”
“朱贵一直记恨朱勇哥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知道我有了朱勇哥的孩子,便来要挟我,若是我不愿意委身于他,便想法设法将我的孩子害了,还要坏了我的名声,我本来不想害了他的,有人跟我说悠悠草的毒液可以将人毒哑,我才给他吃了的,大人,我真没想到他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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