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嬴牵着褚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刚刚走到院子中央,褚嬴腿脚一软,一把跪倒在地上,一道殷红的鲜血直接从嘴角沁了出来。
“哥,你怎么了!”褚湘赶紧弯腰,扶住了褚嬴,一张如江南画卷般静谧柔美的脸上充满了焦急。
“……这一次,我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丹田已经被人击碎,恐怕以后将会成为一个废人……”说话间,褚嬴又咯出了一口鲜血,目光中带着满满的不甘心。
作为一名武者,从此与武道无缘,自然有万千般不舍不愿。
但是,他最不甘心的并不是自己会变成一个废物,而是担心自己会连累妹妹,无法在保证妹妹以后无忧无虑的安稳生活……
这也是他明知结果,却还是答应了与褚龙决斗的原因。
用自己的一条烂命,换妹妹一世的安稳,值了!
“哥……”眼泪立刻从褚湘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此时此刻,灿烂的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一双美丽的秋瞳却根本不因为刺眼的光亮产生任何反应。
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竟然是……盲的!
“湘儿,别哭,哥哥会心痛的!你放心,就算哥哥以后变成一个废人,也照样不会让人欺负你。”褚嬴抬起手臂,轻轻拭去了褚湘脸上的泪珠。
褚湘却哭得更伤心了!
有道是,眼盲心不盲,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哥哥刚在正屋里种种行为背后的真正原因。
“湘儿,坚强一点……先扶我进屋,隔墙有耳,如果被人知道我现在丹田已毁,免不了多生事端。”
“嗯……”
褚湘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赶紧扶着褚嬴进屋了。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视线不及的高墙后面,有一名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将他们刚才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
发出一阵“桀桀桀”的阴森怪笑后,他快速跑向了正屋方向。
正屋。
所有人都已经离去,只剩下大长老褚天川和褚龙坐在椅子上。
“龙儿,你太冲动,哪怕你现在已经觉醒,但褚嬴这家伙绝不是一般人。他常年征战在外,历经厮杀,各种杀人技被磨砺得如火纯青……就算你有100%的信心打败他,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难免得不偿失啊。”褚天川忧心忡忡地说道。
“祖父,你多虑了。”褚龙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何境界?”
“前两日你刚刚突破先天之境,以你的修炼速度……现在应该距离不息境只有一步之遥吧?”
“不,你错了!在昨日黎明之前,我就已经突破了不息境。”
“什么!”褚天川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张老脸充满震惊。
正襟危坐的褚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一切,淡淡的扫了一眼,微笑道:“如无意外,一个月后,我就可以轻松跻身无数武者梦寐以求,却不得而入的凝虚境。到时候,杀褚嬴,不过是探囊取物。”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俗话说的好,夜长梦多……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我们随时随刻都可以,根本没必要让他多活一个月。并且,以你天选之子的身份,事发之后根本不会有人替他出头的。”
这时,一名侍卫经过通报之后,快速走进了屋内。
接着,他将自己刚才偷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褚天川两人。
“哼!我还以为计划失败类,没想到这小子一切都是装的!”褚天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狰狞。
见此一幕,坐在下方的褚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倒没有说什么。
“大长老,既然他现在只剩下一副空壳子,我们要不要……”说到这里,侍卫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褚天川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被褚龙抢先道:“不可以!”
“为什么?”
褚龙沉思了一会,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着面露疑惑的两人说道:“褚嬴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那么他的生与死对我们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我需要他头顶上的光环,也就是他的名气!”
“名气?”
“不错,他是我们四方城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高手,被各大家族视作豺狼虎豹。在一个月后,我如果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割下他的头颅,必定能将我和我们褚家的名气推向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我要让所有人明白我到底有多么可怕,要让所有人明白什么叫做天选之子……最重要的一点,只有借着人们的口口相传,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引那些人的注意!”
语气一顿,他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自言自语道:“能够成为我的踏脚石,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画面一转。
已是灯火阑珊的夜晚。
夜空星辰闪烁,熠熠生辉。
照顾褚湘入睡后,褚嬴走出卧室,来到了院中。
望着头顶的漫天星辰,他忽然感到无限惆怅。
一瞬间想到了许多许多。
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深深无力。
随后,他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百无聊赖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属小鼎。
这个东西,是他今天早上骑马入城时,被一个老人强行拦下后,强行卖给自己的。
然而,虽然是强买强卖的行为,对方却分文不取,只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大意是等两人以后再相遇时,让他再还一份机缘。
“机缘?哼,一个丹田被毁,已变成废物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能力还人一份机缘?”摩挲的手中带着青铜绿锈的小鼎,褚嬴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被惊涛骇浪拍打的支离破碎。
或许是心神俱疲,褚嬴不知不觉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地宫中,地面是红褐色的沙土,墙壁四角各挂着一个火把,散发着不强不弱的光芒。
正方形空间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四足鼎,足足有七八个人高,好几十米宽。
略带着绿锈的鼎身上,雕刻着花虫鸟兽等各式图案,散发出一股深沉的岁月感……
褚嬴眯着眼睛,疑惑的注视着,却越看越眼熟。
紧接着,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一个鼎,似乎与自己买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只是大小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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