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四周的气温瞬间陡降,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正在缓慢地向我们逼近。
低头看向地面,糯米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脚印。
两旁的烛火开始疯狂得摇曳起来,幽蓝色的光亮格外渗人。
我的牙关情不自禁地发出咯咯声响,喉头艰难地移动着:“她来了……她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见黄纸中央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
这……这便是方翠翠的吗?
那个人影体态婀娜,身穿红色嫁衣,乌黑的长发在空中胡乱飞舞。
陈秀才骂了我一句:“你在怕啥子,它要咬你不成?”
我讪讪笑了笑,拾起桃木小人,只觉入手处一片浸人的阴冷。
陈秀才让我先行前往王老瘪家,把桃木小人带过去,顺便通知王老瘪过来带走他老伴的尸体。
我把桃木小人谨慎地揣在衣兜里,然后一路小跑去了王家。
王老瘪哭哭啼啼,带着他的傻儿子往山神庙赶去,院子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看了看院子中央的黑漆棺材,心中有些发怵,离那棺材远远地坐着,生怕方翠翠再从棺材里爬出来。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王老瘪背着老伴的尸体回来了,后面跟着陈秀才。
陈秀才轻叱一声,迅速合上棺盖,手掌在棺盖表面重重拍了一下,之前用鸡血在棺盖上面留下的图案,仿佛泛起一抹奇诡的光亮,一闪即逝。
做完这一切,陈秀才显得有些疲惫,他让我去帮王老瘪,在后院里挖了个坑,连夜把老婆子的尸体给埋了。
王家也实在没有钱买棺材了,拆了张木头床,用床板子做了个简易的棺材,把老婆子葬了下去。
陈秀才叫王老瘪杀了一只鸡,用鸡血围绕着老婆子的坟地洒了一圈,最后把鸡头砍下来,半埋在沙土里面,露出半截。
“七日之后,你老伴的怨气全都被引到鸡头上面,到时候你把鸡头挖出来用火烧掉即可!”陈秀才跟王老瘪吩咐,王老瘪连连点头。
王老瘪担忧地问陈秀才,关于方翠翠的尸体怎么办,陈秀才恼怒王老瘪的作为,没有理会王老瘪,而是把我拉到一旁,按着我的肩膀说:“九伢子,这件事情你来办!方翠翠的老家就在隔壁山头的牛家村,七日之内,把她的尸体送回老家安葬即可!”
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陈秀才是让我独自送方翠翠的尸体回家?!
“师父,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赶尸呀!”我连连摆手,没有金刚钻,我也不敢揽这瓷器活。
陈秀才眉头一扬:“瞧你这出息!让你办你就办,难不成你要违抗师命吗?”
我哭丧着脸,一脸的不愿意,这在路上,万一方翠翠又来个起尸什么的,我可镇压不住呀!
陈秀才很自信地捋了捋胡子:“这个你放心,我既然让你出马,肯定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你放心大胆的去吧!”
放心大胆的去吧?
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有种要送我上路的感觉,心里膈应得慌。
天很快就亮了,在王家休息了一天,王老瘪为了讨好我们,把昨晚杀得那只鸡给我们炖了一锅鸡汤,加了些山上的野生蘑菇,味道鲜美得很。
虽说牛家村就在隔壁山头,但其实翻山越岭的,路途也不短。
我们这里有句俗语,望山跑死马,站在水洼村的山顶上,都能看见牛家村的山头,但真正要走到牛家村,估计得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况且,赶尸又不能在白天进行,一是尸体见不得光亮,二是怕吓坏普通人,所以赶尸只能在夜晚进行,这就意味着,我去牛家村,得花费一天两夜的时间。
陈秀才告诉我,在路上的时候,只要看见门口挂着黑布的客栈,就可以进去休息,行内人都知道,门口挂黑布的客栈就是赶尸客栈,楼下停放尸体,楼上可以供赶尸人休息。
赶尸的特殊性决定赶尸人只能昼伏夜出,所以我白天得待在赶尸客栈休息,晚上才能出发上路。
交代好这些之后,陈秀才说:“从这里到牛家村,有一间老字号的赶尸客栈,你去报我的名号,应该会给你打折的!”
“师父,出差不给点差旅费吗?”我把手伸到陈秀才面前。
陈秀才胡子一瞪:“自个儿先垫着,回来再报销!”
我撇撇嘴,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一二百块钱,敢情这趟还倒贴啊!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色黑沉下来。
“师父,这是……”我看得目瞪口呆,就像在看魔术一样。
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赶尸又叫点天灯,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这其中的学问竟然如此之深。
这么神奇?!
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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