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杯子的事我后来没过多久就忘了,山里的小孩子,除了除了喜欢听这些故事,最惦记的还是吃的,
这不,隔壁牛头村里死了一个老人,有一场白喜事,这就意味着可以可以去吃一顿好的了,我是家里最小的小孩每次这种能吃到肉的事情,自然少不了带着我去。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开心的像小黄狗一样。
忘了说小黄狗就是黄四爷爷养的一条大狗的孩子,黄四爷爷没有子孙,一直一个人住,就养了几条大黄狗,前年过了一个小黄狗,这黄狗傻乎乎的整天乐呵呵的。
也不凶也不闹,看见吃的就裂开嘴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点头摇尾巴,家里的人都喜欢它,黄四爷爷常说,这只狗和他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家里的几个长辈都会笑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往事一样。
一顿饭,有的人哭,有的人笑,我都不管这些,只顾着跟着吃了不少油水下肚,肚子撑得像个球,我一向很够意思,拿了袋子装了许多骨头,准备带回去给小黄狗吃。
宴席一结束,我和父亲还有小叔趁着天上的月亮还亮着,赶忙的朝着家里走。这里离我家有三里地,不算远但是也不近,村子里的路不是很好走,在必经的路上,有一个小湖,两三米深,我还时常偷跑去游泳,每次都是被父亲抓回来一顿好揍,也不说缘由……现在每当我看见小孩溺水的新闻都会感概,还好爸爸管自己管的严,不然搞不好自己也就溺水去了。这三里地,走走也就十来分钟,况且这一条路,平时也走得不少。那一晚的月亮、星光都特别亮,照得那条小路特别亮像是有路灯一样,根本就不需要手电来照明。我边走边跳,父亲在身后和其他几个长辈在聊着什么。只是偶尔余光看看我。
夏天的农村,有一样东西总是能吸引小孩子,那就是萤火虫,现在的我在城市里住了这么多年再也没见过这种小虫子里的,许多小孩也只能在电视里见过。确实可惜了。
我在追逐着前面的萤火虫,一边追一边笑,虫子一闪一闪地往前飞,我就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跑,后面父亲和小叔也离着不远,笑呵呵地看着我。
小叔从口袋掏出一根烟递给父亲说:“你看小悸多精神,还是男孩好啊!可惜我家那口子肚子不争气。”
我父亲笑着说:“瞧你说的,小悸多调皮你又不是不知道,洁儿多乖,这么好的闺女,你还不满足,你还想怎么样?”小叔叹了口气说道:“再好的闺女还不是要嫁人。”
这时候父亲见我跑的有点远了就叮嘱着我跑慢点,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我本来小时候是跟着父母一块睡的,长大些后,我就自己一个人睡另外一张床了。 睡觉前的我在院子里跟洁儿姐姐炫耀着今天吃席吃着的好东西,红烧猪蹄,大鸡腿,五花肉,牛岜独,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其实哪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不过是自己从四爷爷那里听说过的好东西,此时都说出来在洁儿姐姐面前显摆显摆,惹得洁儿姐姐好生羡慕。
自从这我出生之后,这家但凡有点好的,都是尽可能地留给我,就拿吃饺子来说,我吃的永远是肉最多的那晚,比爷爷黄四爷爷的都多。就连我二舅爷家的小堂哥都没这福分。谁让我小呢?
洁儿姐姐总是吃的是白菜馅的,这倒不是我妈偏心,每次饺子都是我二婶包的,没办法都喜欢我。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后来发生了一件我永生难忘的事情,准确的说,是一件我一点也记不起来,是我洁儿姐姐和我说的。但是从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吓人了。哪怕是今天回想起来,我也有点后怕。
这天晚上我吃的多,回来倒头就睡了,好像脚都没洗,只觉得自己今晚的被子特别重,我被压的紧紧的,喘气都困难,但是还是忍不住困意就睡着了,后面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后来都是我洁儿姐姐对我说,
洁儿姐姐说那天晚上她看书睡得晚,就在准备熄灯的时候,转个头往窗户看去,这一转头不要紧,洁儿姐姐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窗户前的我,朝着窗外的月亮跪着,一个哆嗦把还有点迷糊的洁儿姐姐给彻底吓醒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故意壮着胆子咳嗽了一声,没有反应。洁儿姐姐这人自小胆子就特小,一只老鼠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洁儿姐姐轻轻地对着我喊了声:“小悸。”但是跪着的我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洁儿姐姐又大声再喊了一声:“小悸,你咋了?”我还是没有反应。
她赶紧下床,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下地去看我。洁儿姐姐光着脚几步迈向跪着的我,把手按在她的背上想转过我,却发现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居然没有被她转动,借着月光,洁儿姐姐绕到前面去一看,她看见了她这一辈子最难忘的画面,跪着的我,嘴巴里吃着院子里面的草和土。
此刻的我嘴里嚼着野草和土,面无血色,眼神呆滞而无神,一动不动地看着月亮,洁儿姐姐吓得发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叫喊声:“啊……”
这一叫,叫醒了小叔还有我爸爸,我爸妈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就连小黄狗都冲过来了,只见小黄狗不敢靠近我,远远地对着我大叫。渐渐地院子里的二舅爷,二婶黄四爷都醒了。
当爷爷披着外衣一瘸一瘸的跑到院子的时候,洁儿姐姐已经说不出话了,啪地一下,打开电灯的一刹那,我已经昏厥在地上,嘴巴还在动还在嚼着什么东西。
当爷爷抱起我的时候,看着我的脸色和嘴里的东西,全家人把目光转移到那跌倒在地的洁儿姐姐身上。
小叔一把拉起洁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小悸怎么了?”
洁儿姐姐当时已经完全吓得说不出话,只有不停发抖的身体和打着战的牙齿告诉众人她仿佛看见了很恐怖的一幕。
爷爷让父亲抱起已经昏迷的我放到床上,小叔抱着发抖的洁儿姐姐,我的小堂哥余飞手里牵着着的小黄狗一直狂吠,不停狂叫有点瘆人,小叔不耐烦地让小堂哥把狗抱出去,只是那条狗出去后,又在房门外叫,只是不进来。
小叔可能也被叫得有点烦了,于是就对着那条狗大喝了一声:“再叫,再叫把你宰了!”说来也奇怪,一声大喝过后,那条小黄狗居然不叫了,然后夹着尾巴就跑回了狗窝。
过了一会儿,逐渐平静下来的洁儿姐姐跟爷爷小叔还有黄四爷和我父亲等人讲述了自己看见的那一幕,把爷爷小叔也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洁儿姐姐说完,忍不住又开始啼哭,却被小叔一把捂住了嘴巴:“不准哭!”
洁儿姐姐只能强忍着恐惧,哼哧哼哧地出着粗气,过了没一会儿,我开始迷迷糊糊地动弹了,然后就开始吐,狂吐,吐出来的东西夹杂着腥臭,有刚吃下去的野草,也有已经呈现半消化状态的晚饭,真是五颜六色,让人作呕。
黄四爷爷是懂一点土医术的,见我状态不对,立马嘱咐我妈烧山上的草药茶给我喝。这个草药茶我小时候也在四爷爷家喝过,治疗小孩吃坏了肚子很有效,是后山上面的一种野草磨碎晒成干泡着喝的。虽然味道难喝,但是每次喝完之后,全身感觉他特别舒服。
小叔按照四爷爷的土方法给我灌了草药茶下去,我却死死地咬紧牙齿,反正就是灌不下去,偶尔灌下去的一点也被她给吐出来了。
最后没办法,四爷爷让小叔捏开我的嘴巴,让父亲按住我乱踢的脚,强行给我灌了不少下去。
这草药茶灌下去后,我倒是安静了一会儿,只是洁儿姐姐再也不敢睡了,于是爷爷和我爸留在了我的房间里陪着我睡,让洁儿姐姐和小堂哥四爷爷小叔去他们房间睡。
此时的我已经有点清醒了,没一会儿,倒是不吐了,又开始拉肚子,如此反复地折腾到天亮,第二天一早就被送到镇上的镇里的诊所去了。
镇里的诊所的人一看,说怕是吃坏了,按照急性肠胃炎给我打点滴,护士刚把针头插进我的手臂,就被我一把给扯了,母亲说我当时是怎么都不肯配合医生治疗,最后医生没办法,改用屁股针注射,还需要小叔和爸爸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乱动弹。如此折腾了半天,我还是不停地吐苦水,镇镇里的诊所的医生建议小叔将我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县医院去看看。
当天中午,爸爸小叔带着我搭车去县城,到了车上之后,因为晕车,所以小叔抱着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时候的公交车是很紧张的,外面挤着上车的人很多,包括小叔和爸爸两人。
到了县医院,拿着镇医院开的介绍信,院方马上给我安排了住院,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开始也按照吃坏了东西的方式治疗,在治疗期间,我不止一次地趁大人不注意,跑出医院。到最后实在没办法,爸爸一狠心用布条子绑着我,也不敢睡觉,几个人轮流看着我,就连上厕所也是在病房里解决,哪里还敢放我出去。
大概是在医院的第四天,那天中午小叔照旧去食堂打饭,打来的饭,有一份鸭血,奇怪的是,这一次放在我面前的那碗鸭血却让我流了口水,我第一次开口说自己要吃饭。
爸爸诧异地给我解开布条子,我几口就把一碗鸭血给吞了下去,并且嚷嚷着还要吃,结果来看我的爷爷小叔二姨以及小堂哥手中的鸭血都被我一个人给吃了,肚子鼓得很大,但她嚷嚷着还要吃,这可吓坏了一家人。
小叔赶紧过去找了医生过来,医生一看这孩子都吃成这样了,以为我是饿坏了,就随便说了句,小孩子不能这么吃,差不多没事就可以出院了,连输液管都给拔了,给喂了点消食片就走开了。
见医生说没事,大家也真以为我没事了。下午就去办了手续出院了,毕竟医院费用高。家里也没什么钱。早点出院也好。就在大伙以为我只是虚惊一场之后。
问题却远远没有解决。
自从吃了鸭血之后,回到家里,除了鸭血,别的东西我就再吃不下去。
一连几天,我还是不吃饭。看着日渐消瘦的我,父亲和小叔含着眼泪心疼得要命,怎么哄都不管用,无奈之下父亲去外面花钱买了一份鸭血给我试试,结果不出所料,我又吃了个精光,一直吃到肚子又鼓起来为止。鼓的吓人,我又被送到诊所了。
这种情况,医生也解释不了,只是叮嘱不能给我吃这种鸭血了,小孩的肠胃本来就不好,怎么能只吃鸭血呢。这种食物反而容易加重病情。本来都没事了,你们大人怎么搞的,孩子出了事,谁负责。
之后两天,家里人不敢再给我吃鸭血了,可是除了鸭血我又不吃其他东西,又过了几天,我突然又昏厥了,并且开始抽搐和口吐白沫,心跳、血压都开始下降。
医生看了我直摇头说,这孩子可能是得了一种新型流感,没得救了,还是准备后事吧,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那时候的我爸已经快疯了,说道:“你是什么医生,这算哪门子流感,你欺负我们没见过世面吗?
小叔眼睛也红起来了,但还是拦着想要去打医生的父亲。这时候,爷爷站出来了说道:“都什么样子。都给我回家。我有办法。“
爷爷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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