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是怎么回事。”
云桑疯了一般的把他推开,滚下沙发,将衣服拢起,蜷缩成一团,无意识的呢喃道:“别碰我,别碰我。”
夜靖寒蹲下身,一把握住她的双肩,怒喝道:“云桑,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儿。”
她讽刺一笑,夜靖寒竟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道道伤疤,哪一道,不是拜他所赐。
云桑却再也不能回答他。
昨天白天她还在监狱里,被狱警推搡着干了一天的活儿,却没给饭吃。
现在她真的是又累,又饿,又困。
更重要的是,她好冷。
冷的即便紧紧圈抱着自己,也还是感觉不到温暖,就这样,云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云桑发现自己被关在地下室中。
夜靖寒上前,用脚踢了踢她。
见她没反应,夜靖寒弯身,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拉扯了起来。
云桑费力的眯起眼缝,无力的看了他一眼。
只可惜,她视线模糊,还不等看清人脸,眼眸就缓缓合上,失去了意识。
“云桑,你好大的能耐,你很有傲骨,你就是不愿意回答伤口怎么来的是不是?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撑到什么。”
他一把推开云桑,可云桑并没有站起,而是顺着他的手劲儿,软趴趴的撞到了墙上,又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就好像……死了一样。
看着破布娃娃一样的云桑,夜靖寒的心脏蓦然一紧。
他蹲下身,将她半抱起。
见她毫无意识,夜靖寒急道:“云桑?”
没反应,而且她身上竟然很烫。
他将云桑横抱起,快速的往外奔去……
杨文清也刚好从后院送佟宁回来,见夜靖寒抱着毫无生机的云桑,他快步跑上前。
“二爷……”
夜靖寒忙道:“叫承晔过来。”
“是,是。”
夜靖寒将云桑抱回了房间,放在了床上。
很快,黑承晔背着自己的医疗包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看向夜靖寒:“什么情况,杨管家给我打电话说,十万火……”
急字还没说完,夜靖寒就把他拽到了床边,指着云桑道:“给她检查,她刚刚晕倒了,好像在发烧。”
看到床上的人儿,黑承晔一双大眼瞪的比铜铃还大。
“我小师妹怎么在这儿?你不会真是要把她弄出来给佟宁换肝吧。”
“闭嘴,治病。”
黑承晔坐在病床边,帮云桑检查。
睡梦中,云桑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衣领,摇头呓语:“不要,不要碰我,滚开。靖寒,靖寒,救救我……”
听到这话,夜靖寒眉心皱起,松开了捏着她衣扣的手。
她是烧糊涂了吗?
明明那么恨他,却求他救她?
云桑意识不清,恍惚是回到了那天,她得知别墅大火,赶去救夜靖寒,却在赶到后被人绑架,关进了酒店差点儿遭到凌辱……
她害怕极了,她疯了一般的呐喊,希望夜靖寒能及时出现救自己。
可是……她喊破了喉咙,也没能等到夜靖寒来救她。
却在离开酒店的时候,等到了来捉奸的夜靖寒。
……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桑再次费力的睁开眼。
房间里,已经一片大亮,可云桑的视线还是模糊的。
床边,坐着一道人影。
这男人的轮廓,不像是夜靖寒。
云桑疑惑:“你是谁?”
听到她的声音,那人抬眸看向她。
而此时,云桑眼睑轻轻阖上再打开,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是夜靖寒的好兄弟,黑承晔,她医学院的学长。
正在帮她输液的黑承晔,调整好了输液的速度,问道:“小师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可以跟我说。”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云桑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
“夜靖寒那小子怕你死了,让我来帮你治病。”
云桑唇角勾出讽刺的笑:“你误会了,他怕的,是我身体里的肝脏出问题。”
“已经出问题了,我给你检查的时候,发现你这身体……”
她这身体实在是一言难尽。
谁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骄傲如公主般的云桑,竟也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云桑对黑承晔苦涩的扬了扬唇角。
房门忽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夜靖寒走了进来。
房间里孤男寡女,夜靖寒怒不可遏,拽着黑承晔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寒着脸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黑承晔道:“小师妹给了我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她说,如果她死在手术台上,让我联系这个人,帮她收尸。”
这话,让夜靖寒眉心一滞。
他原本放在桌上的手,默默的收回放在了膝盖上,紧紧的握成了拳。
“那个人是谁?”
“东安国第一调香师,魏嫣然。”
夜靖寒望向他:“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
“她希望魏嫣然能把你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烧给她。”
夜靖寒放在腿上的拳,蓦然松开,眼神里满是愤怒。
死了,也要彻底跟他脱离关系是吗?
云桑可真毒呀。
不过,她不会得逞的。
肝移植只是个小手术,她不会死的,绝不会死的。
夜靖寒心里莫名烦乱,条件反射一般固执的否认,“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一定要做手术,她真的会死?”
黑承晔点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不适合做手术,所以,现在有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得面对。如果你在短时间内找不到最合适的肝源,那云桑和佟宁,你总要放弃一个。”
夜靖寒闭目,心中燥乱,怎么会……
那个女人不能死,她凭什么死?
不可以。
他心下一横,问道:“云桑若只是抽血,会死吗?”
“不至于,不过会让她的身体变的更虚弱,她肝移植手术后的存活率,就几乎为零了。”
夜靖寒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堪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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