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你放肆!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把帘子放下?!”
见苏扬这冒犯之举,李龟兹脸上暴怒,心下却惊喜不已。
找死,这废物在自己找死!
抢他风头,让他没脸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这废物居然敢上手掀郡主床帘,郡主焉能不怒?郡主一旦生怒,自己便能理所当然,狠狠地惩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苏扬,你这是……”
薛景山大惊。
他不明白,一向彬彬有礼的苏扬,为何突然会做出如此无礼举动。
“薛大人放心。”
说罢,苏扬给了薛景山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看向床上女孩。
此刻的云清郡主,双眸愕然,俏脸之上,浮现一抹红润的羞赧。
“你……”云清郡主浑身僵住,这年轻医师先是说去那等隐私之疾,又在她猝不及防之下掀开她的床帏,一时间,竟让她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郡主,这便是苏某的首要治疗之法!”
“治疗痨症,除坚持服药以外,我这里还有些医嘱,望郡主谨记。”
苏扬沉声道,他扫视云清郡主闺房四周。
“郡主居住之地,房间窗户,不应紧闭,应当多开窗通风,清新之气流通,才可使得郡主体内浊气吐出。”
“开窗通风?”
闻言,薛景山不由一愣。
苏扬这句话,却是与他所认为的医理有些不符。
可苏扬所提出的方子,他已经看过,对于治疗云清郡主痨症,必然有效!
若这也是与方子配套的治疗之法……
薛景山不由沉思起来。
“狡辩,实属狡辩!”李龟兹袍袖一挥,冷笑反驳。
“郡主本就病弱,开窗通风,岂不使得郡主容易受寒气入侵,郡主之病,应需温养!”
“此乃亘古不变的医理!”
李龟兹瞥了苏扬一眼,眼中尽是讥讽意味。
“苏扬,你不过侥幸得到了一张方子,别以为随意胡扯,便能掩盖你的无礼!”
云清郡主此时也诧异至极,纵使她心中还有些羞恼于苏扬揭开她床帷的举动,可如苏扬这般,让她开窗通风的医嘱,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年轻医师,莫非是在胡说?
云清郡主又看了眼一旁的薛景山,寻常医师,应是不敢在太医面前,如此放肆。
更何况,连薛太医都对她面前这年轻医师所出的药方赞赏有加……
不过,云清郡主看向紧闭的窗牖,心中却有些期待。
那窗牖外,花池里盛开着一朵朵娇艳的牡丹,在府中丫鬟的照料下,一年四季,花开不断,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可仅是这一窗之隔,她也有好些日子不曾看到了。
“痨症又不是风寒,为何不能开窗通风?”
苏扬随口解释道:“反而房间内空气长久不与外界流通,浊气累积之下,更会加重郡主病情!”
“另外……”
苏扬看向云清郡主,笑道:“待郡主恢复些气力之后,应当多出门走走,晒晒太阳,欣赏外界美景,保持身心舒畅,更可使得治疗痨症,事半功倍!”
“出门走走!”
听到苏扬的话,云清郡主有些情难自禁的美眸一亮。
久病缠身,她连看看窗外的美景,都是难得。
更何况,外出赏景,这于她而言,简直是奢望!
这个小药童,竟这么懂她……
云清郡主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确信,灵动的双眸眨了眨,试探着询问道:“可是,可是其他太医大多嘱托我卧床温养……”
“郡主何必拘束于这些?”
苏扬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长久卧床,疏于活络筋骨,岂不是更让身体孱弱?”
云清郡主呼吸微促,目露期盼。
真的可以吗?
她都记不得,上一次外出踏青是什么时候了……
“若是如此,我定当,咳咳咳,定当重谢医师!”云清郡主喜悦之色洋溢在俏脸上。
苏扬未再多说什么,向着云清郡主递了个安心的目光,退到一旁。
那隐私之疾,他已在药方中事先做好了安排。
云清郡主又看向薛景山,若薛太医认同苏扬的话,那她便能依照苏扬医嘱,外出走走了!
一旁薛景山沉思一番,最终郑重点头,苏扬所说的,的确是一条他们未曾想过的思路!
“郡主,苏扬所言,有理有据,或许可行!”薛景山拱手说道。
李龟兹此刻,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绿。
薛景山这般支持,苏扬为云清郡主医治这件事,就意味着,已经定下了……
他这次,不仅栽了,而且还栽了个大跟头!
“香儿,快去取五十两银子,赠予苏医师!”云清郡主对身旁丫鬟安排道。
随后,云清郡主又对苏扬谢道:“苏医师,若我这病情有所好转,之后必有重谢!”
“郡主言重了!”
苏扬行礼道,五十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对于他这种穷苦人家来说,可绝对不是小数目!
一旁李龟兹见此,咔嚓捏起了拳头,这些赏银,本该是他的!
医治结束,太医院一行众人告辞离去。
一路上,李龟兹一言不发,始终铁青着脸。
他不时目光阴冷地看向苏扬,似是在思索着处置苏扬的办法。
在郡主府和外界大道上,他还不便动手。
等回到太医院,有的是机会,让这废物好看!
苏扬默默跟在薛景山身后,对于李龟兹杀人般的眼神置若罔闻。
他医治云清郡主,问心无愧。
如果单单只是怕被李龟兹报复,就放弃对病人的治疗,那他还如何担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
如若李龟兹不招惹他还好,对方要是明里暗里对他展开报复,那他苏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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