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皱起脸来,明显这个问题难倒了他。
而朱允炆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书生。
这是新科进士黄子澄,被朱元璋选做皇孙伴读。
便听黄子澄朗声道:“诸侯国占据大汉江山的多半疆土,如同先秦列国割据状态,异姓诸侯王在封国内部军政独立、尾大不掉,给朝廷的统治带来了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是以,汉高祖这才动手削平强藩。”
夫子满意一拍手:“子澄所说不错,今天的课程便到这里,你们回去再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以及为何会有七王之乱。下课吧。”
夫子捻着胡须,背着手离开了。
而朱允炆却是喊了起来:“唉,方夫子教的这些也太难了!”
黄子澄安慰道:“皇孙殿下,只要多学多听,很快也会明白的。”
“那黄哥哥,七王之乱又是什么?”朱允炆问道。
黄子澄道:“七王之乱,又叫七国之乱。”
“在汉景帝时,地方各诸侯割据势力越来越大而直接威胁到中央权力,景帝采用晁错之策,着手削藩,削弱各诸侯王的权力。”
“结果,吴王刘濞为首的七王,以‘请诛晁错,以清君侧’为名发动了叛乱。”
“景帝为平息叛乱而杀晁错,向七国‘谢罪’。”
“但七国仍然进攻不止。于是景帝派遣周亚夫率军抵抗,最终三月即告平定。”
“至此,诸侯王不再拥有实权,仅享受租税收入,王国实质上与郡县无异。”
朱允炆听得似懂非懂,突然一拍脑袋:“我叔叔们也是藩王,都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呢。万一也叛乱了呢?”
窗外,朱标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娘的,你小子这是抽什么风?
这种事情也能乱说的?!
朱标正想要冲进去,便听黄子澄道:“诸王仅有护兵,只能自守,倘若有变,可以以六师监之,谁能抵挡?”
“汉朝七国不可谓不强,最后还是灭亡了。大小强弱之势不同,而顺逆之理更相异啊!”
朱允炆听得眼睛发亮,显然对黄子澄更加崇拜了。
“砰!”
朱标直接冲了进去,一把提起了朱允炆的衣领。
“臭小子,胡说些什么!看打!”
朱标已经一把将朱允炆按在了桌案上,抽出腰带便是狠狠抽打。
朱允炆都懵了,他还是个瘦弱的少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一直以来和善亲切的父亲突然就这样毒打自己。
整个学堂都回响着朱允炆凄厉的哀嚎和求饶之声。
朱标这是真下了狠手了。
而旁边的黄子澄也是看呆了,他从没见过那个总是笑眯眯没有架子的太子,竟然会有这么一面。
但他现在左右为难起来,想要劝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就这么看着吧,看允炆那样子别被打坏了啊。
但他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呻吟声。几道人影大步冲进学堂,直接将一人丢在了地上。
那人正是才离开不久的方老夫子。
而那群人都是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而后面则是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黄衣老者。
“皇,皇上!”
黄子澄吓得一骨碌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此时的朱元璋实在太过吓人了,黄子澄根本没有胆子与他对视。
“将这两个逆臣都给朕押下去!”
锦衣卫将两人押入昭狱,而朱标却是跟着老朱回到了御书房。
“爹,我已经将陆渊安排在了别院,并且挑选了七位美貌侍女随侍在他身侧。”朱标主动说道。
“哦,那他是什么反应?”朱元璋问道。
“这人不过是个声色犬马之辈!”朱标道,脸上也是露出些许轻视。
朱元璋微微摇头:“标儿,你若为帝王,要切记一点,一个人有弱点,那才好掌控,没有弱点的人反而更要注意。”
“不过,这陆渊是否真是好色之辈却也不能妄下定论,继续让下人监视着他。”
“儿臣遵命!”朱标露出受教的神色。
“标儿,你认为这个陆渊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是来自六百多年之后的穿越者。”朱元璋问道。
朱标思索片刻,这才认真回道:“儿臣在将其引荐给父皇之前,便是与他相谈多次,一开始,他的言行举止都不似本朝中人,但观其面貌却是与我大明子民一般无二。”
“另外,儿臣也调查过他的身份。”
“原本他家中贫寒,根本没钱送他入私塾,他本人也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游侠儿,但三月之前突然之间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但发明了蜂窝煤,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白丁。”
“是以,儿臣认为他的话有八成可信度。”
朱元璋微微颔首:“咱与你所想的一样,这小子所说的那两件事情都是隐秘,特别是户部侍郎郭桓的案子,一些数目还真与情报能对上,这小子可能真是那啥穿越者。”
“这样一来,便需要另眼相待了。”朱标认真道。
他们两人都清楚,一个能预知未来之人,对于大明有多重要。
除了蜂窝煤之外,陆渊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只要能拿出来,对于大明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这样一来,对于陆渊该怎么对待,那便需要商讨一下了。
朱元璋又想到锦衣卫密探呈上来的情报,其中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户部侍郎郭桓背后牵扯的利益十分惊人。
而有了陆渊的情报,却是让收集工作进展迅速。
很快,他就能将这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父皇,儿臣认为对于这样的人才,我大明需要尽力拉拢,以为己用。”
朱元璋微微颔首:“可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切记此人身份敏感,勿要人知晓其身份。”
“既然说完了陆渊,那就要谈谈你的事情了。”
朱标微微一愣:“儿臣有何事?”
“陆渊那小子不是说你在洪武二十五年便因病薨天,咱想过了,这肯定是你太过操劳所致。”
“咱明天就让那些御医给你好好诊断一下,看看有没什么隐疾,另外,你最近也不用帮咱批改奏折了,多多休息才是!”朱元璋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标都呆了:“不是,父皇,儿臣是真没事啊!”
“没事,那怎么会突然就去了?”朱元璋眉头一皱,那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就上来了。
朱标:“儿臣是怕您累着了,才想着帮父皇分担一二。”
“哼,我可是活得比你久!”
朱标彻底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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