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既然已经决定让,还在众人面前攀咬瑶瑶作甚?这样对她的名声多不好。”给女儿梳妆的王氏看到女儿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忍不住埋怨道。
全然忘记自己的女儿前脚毁了人家的容,后脚就给人家泼脏水,完全不给人活路。
“大伯母教训的是,要不,我也给表姐脸上划两道,再让表姐在众人面前揭穿我,给表姐出气,可好?”
大伯母见她脸上两道血淋漓的口子,讪讪的闭嘴,安心给女儿打扮,遮掩脸上的红印。
梳妆打扮完毕后,孟瑶被花轿抬走了,一路吹吹打打,热闹得很。
村里过来帮忙的人见新娘子也接完了,纷纷散去。
就在这时,孟青转身叫住了村长。
“村长请留步。”
“青丫头,你还有何事。”村长停下来,问道。
“自我父意外身亡,大伯一家收留我与弟弟,本应感恩戴德,但平日里大伯一家如何待我和弟弟,大家眼亮心明。父亲财务被私吞,连弟弟上私塾的钱都被克扣了,三位姐姐更是对我们姐弟随意打骂,”孟青说得认真,有条有理,只是平静的表情加上脸上狰狞的口子,让人觉得可怖,“今日之事众位也看到了,姐姐毁我容貌,夺我姻缘,实在是难以忍受,遂孟青想请村长与各位叔伯见证,从今日起,我要带着弟弟与大伯一家分家。”
分家?
一个姑娘家带着幼弟分家,能活下去吗?
“好你个赔钱丫头,平时装做一副温顺模样,这会儿倒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我告诉你,分家可以,但钱粮、屋子,你一个也别想得到。”
想要钱财和粮食,没门儿。
孟青并不恼,站直了身子,看着王氏:“大伯母,我父乃是读书人,不该是我的东西,自然不会拿。”
王氏得意一笑,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到孟青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不过,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却一样也少不了,我父生前有三间茅草屋,良田三亩,书籍若干,存款三两。我父身亡时,对方赔偿十两,如今我与弟弟在大伯家叨扰三月,每日吃食不过二两米,从未沾荤腥,算下来花销一两银子绰绰有余,您是长辈,我与弟弟在您家干的活便不算在内,今日姐姐刺伤我,花钱请郎中也得花费不少,我都不与您计较,你只需将三间茅屋、三亩良田、书籍归还,并另算12两白银便可。”
一连串的话出来,把王氏都弄蒙了。
“我不管乱七八糟的,反正,要房子没有,要田没有,要钱更没有,那些破书你想拿走便拿走。”
王氏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这话一出,谁能看不出来她打算撒泼耍赖了。
村长刚想劝解两句,让双方各退一步,却见孟青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王氏:“那我只能去找孙公子说明真相了,就说姐姐为了嫁进孙家,毁了我的容貌。”
王氏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她一眼,同意了。
村长拿来分家书,当着所有人的面念了一遍,让两人摁手印。
书、银钱、房屋的钥匙当场给了,现在春节刚过,正值春耕时期,田地的契约书在王氏不情不愿的表情中,也交到孟青手里。
孟青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仔细清点了一番去,确定没有出错后,对着人群里喊了一句,“长安,过来,跟姐姐一起收拾东西搬家。”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神色中还有些担心。
孟青的幼弟,今年六岁,名唤孟衡,字长安。
“姐姐莫怕,以后长安护着你。”
从刚才姐姐毁容开始,他就一直想往里面挤,只可惜人太小,根本挤不进去,也没有机会近姐姐的身,这会儿终于到了姐姐身边,一只瘦弱的小手立刻紧紧抓住了姐姐。
孟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牵着他进屋。
姐弟俩平时住的地方破旧,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父亲的茅屋位于村西头,三间并排在一起,被王氏当成了杂物间,平时放一些农具、杂物什么的。
这三间茅屋算不上多好,却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家。
她让王氏将东西搬走,王氏受了她的气,根本不动作。
“姐姐,怎么办?”
东西堆在这里,茅屋根本住不了人。
孟青弯腰,拿起两把锄头:“都扔出去。”
既然主人都不要,她还客气什么?
当即与弟弟一起,将王氏堆放在茅屋里的农具和杂物全都丢到了外面。
得知此事后,王氏气得又骂了一次街,不过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顺走,连忙与丈夫将其搬了回来。
姐弟俩收拾了一天,总算把屋子收拾好了,孟青脸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但看着吓人,她懂些医理,在外面找了些清创的草药,草草处理了一下。
“姐姐。”长安看着姐姐脸上乱七八糟的草药,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孟青刚处理好自己的伤口,见弟弟蹲在一边无声哭泣,轻轻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弯腰将人抱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天色不早,我去换些粮食来,你乖乖看书,明儿姐姐帮你交束脩。”她没有哄小孩的经验,连语气都是硬邦邦的。
好在长安乖巧,哭了一会儿就停下来,红着眼眶看孟青。
“姐姐,我不读书了。”
现在他们家,负担不起束脩了。
“胡闹,怎么能不读书?”孟青板着脸,教训了一句,随后又帮着抹了一把眼泪,“家里的事情有姐姐操持着,你不必担心。”
既然顶替了原主的身份,原主唯一的弟弟,自然要照顾好。面前这个小不点,颇有读书天分,小小年纪会的东西不少,不读书可惜了。
“乖,在家看书,姐姐出去了。”
孟青将弟弟放下,独自出去。
村里的民风还算淳朴,邻居见他们可怜,换给他们粮食的同时,还多送了她几把青菜。
孟青留下铜板,沿着来的小路往回走。
突然,一把刀无声无息地架在她脖子上,背后传来浓浓的血腥味以及……一个略有些虚弱的是声音。
“别叫,要不然,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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