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掏出一只天青色荷包，将一块银子给了店小二，却不想那店小二依旧站在那里，讨好的笑道：“姑娘，不好意思，您这饭钱还不够！”
白亦愣了愣：“不够？”
伸手又往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放到店小二手中：“这样够了吗？”
店小二脸色已经有些不耐：“还是不够！”
白亦只得又去荷包里掏银子，却不想那荷包已经见了底，只掏出两块铜板来！
这下白亦脸色也变得哭丧了：“不好意思啊小二哥，今天出来没带够钱，要不下次？我们再补上？”
店小二原本看两个姑娘吃饭还觉得赏心悦目，此刻吃完了，付不上饭钱，先前的那股谄媚立刻没了：“没钱？没钱吃什么饭？要不是看你们是两个姑娘，早把你们打出去了！快点给钱！”
白玲珑也有些无措：“小二哥，您通融一下！我们出门急，没带这么多钱，而且你们的饭菜也太贵了，这几十两银子都不够！”
“哼！你们也不看看，谁敢在繁星楼吃饭不给钱！这繁星楼可是有后台的！快点给钱，别想吃完饭就赖账！”店小二却不依不饶。
“哈哈哈···小二哥！真不好意思，我们是真没带够钱，要不这样吧！我们留下来给你们干活，把剩下的钱补上再离开！嘿嘿！真是不好意思！”
店小二早就不耐烦了，此刻听白亦这么说，只得叫来了掌柜。
那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一脸肥肉，人没到肚子就先到了。
“掌柜的，您看我们在这里给您打工，等凑够了钱我们再离开，您看行吗？”白亦原本娇媚少女的样子没了，此刻俨然一个老手，似乎做惯了这等事情。
“你们两个女娃娃能做什么？”那掌柜的还算开明，给了她们一次机会。
“嘿嘿！掌柜的开明，我们端茶倒水，扫地洗碗都能干！”白亦立刻变了脸般讨好道。
“嗯！那行吧！咱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两位姑娘有心为本店效劳，小二啊！先让他们在一楼迎接一下客人吧！”那掌柜的吩咐完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店小二答应着，对着白亦两人道：“跟我来吧！掌柜的今天心情好，放过你们！以后咱们就是同行了！”
“是是是！小二哥是前辈，有什么事吩咐我来干就好！”白亦仿佛真的成了店小二。
白玲珑落在后面拽着白亦的袖子小声道：“阿亦，你以前做过这些？”白玲珑倒是没什么，毕竟以前做的也是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只是白亦在自己心中形象高大，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嘿嘿！以前跟着师父历练时，师父特别好吃，还总没钱，吃完饭没钱的时候他就把我压在那，等凑够了钱，再来把我领走！早习惯了！”白亦小声安慰着白玲珑：“等会你就跟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的！”
白玲珑眉眼弯弯的点点头，就算是一起给人端茶倒水，自己也觉得很知足，大概有人保护的感觉就是这么好吧！
“客官！里边请！”白亦像模像样的在店门前迎着客人，仿若真的成了店小二。
“来了客官，来点什么？”
“好嘞客官，小二哥，这位客官二斤牛肉带走！”
白亦朗声招呼着，完全没有了女孩子的样子。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凑巧，有一种境界叫做当你越不想见到谁的时候，谁就越容易出现在你面前。此刻的白亦就面临了这种境界。
“呦！这不是白姑娘吗？”
远远的，白亦刚想招呼来人时，一抹天青色衣袍已经来到了眼前，微笑着，带着惊讶的问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白亦很不想见到这个人，那抹嘴角噙着的微笑让白亦觉得碍眼极了。
“客官！里面请！”白亦收了微笑，冷淡的道。
眼前的人正是早上出门时就打过招呼的舒莫虞，此刻在繁星楼，又撞上了。
“玲珑姑娘也在啊！”舒莫虞温和的打着招呼，俊美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微笑。
“舒公子！”白玲珑回应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二位这是做了繁星楼的伙计？”舒莫虞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
“管你什么事！”白亦颇为冷淡的浇了一盆凉水。
“···”舒莫虞吃了瘪也不恼，只是径直往酒楼里面去了，身后跟着络腮胡子的侍从。
不过一会，店小二便来招了白亦和白玲珑道：“两位姑娘，别杵在这儿了！你们运气好，贵客已经帮你们付了饭钱，去楼上雅间伺候吧！”
“小二哥！是谁帮我们付了钱啊！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白亦心情颇好的问道。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店小二领着二人到了三楼的雅间，推开门便退了出去，只留下白亦和白玲珑两人进去。
雅间进门有屏风遮挡，看不到内里的人。白亦清了清嗓子道：“多谢恩公帮小女姐妹两人解围，不知恩公尊姓大名，他日有钱，定当奉还！”
“进来吧！”内里传出一道男声，嗓音温润，听着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是此刻在白亦听来，却觉得分外耳熟。
白亦几步走到屏风后，看到那人惊异的道：“怎么是你！？”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亦讨厌的舒莫虞。
“怎么不是我？”舒莫虞给自己倒了杯酒，端在手中，墨发用玉冠轻挽，怎么看都是个美男子。
“哼！有钱了不起！”白亦不客气的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白玲珑赶忙打圆场：“多谢舒公子解围，他日有了钱，定当还给舒公子！”
“不用他日！”舒莫虞道：“我是个商人，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我替你们还了钱，你们就先在我这里伺候一个月，就当还我钱了。一个月以后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我绝不阻拦！”
舒莫虞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莫名的对白亦有了几分探究。
“一个月？”白亦惊异道：“你也太会做生意了！果然是奸商！”
“那不然现在就还钱啊！”舒莫虞好整以暇的喝了口酒。
“你！····”白亦知道他就是在为难自己，可又没别的办法，只得咽下这口气。
“阿亦！那咱们就伺候舒公子一个月，一个月后咱们就自由了！”白玲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和白亦商量。
“好吧！看在玲儿的份上就勉强同意吧！”
“嗯！来吧！给爷倒杯水！”舒莫虞赶鸭子上架，立刻就开始使唤两人。
“我来吧！”白玲珑看出白亦心情不好，赶忙应道。
“让她来！”舒莫虞指了指白亦，脸上的微笑爬到了眼角。
“好！我来！”白亦提了水壶往杯里倒，却在舒莫虞不注意时将热水倒在了他身上。
“嘶！”舒莫虞被热水烫的很疼，但骨子里的儒雅却还没变：“你怎么倒水的！烫到我了！”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笨手笨脚的，实在伺候不好大爷！要不您再另找丫鬟吧！”白亦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罢了！我自己来吧！”舒莫虞虽然被烫，可看起来似乎心情依旧很好。
能让白亦这丫头吃瘪，自己被烫一下也值得。
舒莫虞这样想着，转念又想我为什么要让她烫？自己还真是奇怪！这样胡思乱想着，舒莫虞的眼神就变得迷离起来。
白亦暗暗观察着舒莫虞的神色，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此刻舒莫虞眼神带着一丝困惑，一丝迷茫，还有几分疏离，让白亦竟觉出几分好看来。但和某人比，舒莫虞还是差了很多！白亦心里想着。
舒莫虞之前跟着的络腮胡子的男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此刻屋里三人都未说话，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舒公子，”白玲珑收到白亦的眼色，明白两人不可能跟着舒莫虞这么久，便商量道：“我和阿亦要前往定州，怕是不能伺候公子一个月了！”
舒莫虞放下手中的青瓷酒杯，抬首看着白玲珑道：“无妨！此去定州路途遥远，两位女子怕是多有不便。正好在下也要去定州处理族中事物，刚好可以顺路！”
白亦和白玲珑听他这样说，对视一眼，纷纷用眼神感叹：“真倒霉啊！”
舒莫虞一直在雅间里坐到很久，白亦和白玲珑两人便陪着坐。直到那络腮胡子的男人进来在舒莫虞身边耳语了几声，舒莫虞这才站起身道：“茶也喝好了！回吧！”
刚抬脚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白亦白玲珑道：“哎！你们两人记得，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离开碎叶城啊！记得城门处见啊！”
白亦看着舒莫虞漫步走出雅间的房门抬脚跺道：“真倒霉！碰到个二世祖！”
碎叶城的城门外五里处有座茶棚，天还未亮时白亦已经带着白玲珑在此处等着了。
此时的两人都是身着劲装，在茶棚外的宽敞处，白亦正指点着白玲珑练功。
白玲珑原本就对白亦感激不尽，此时又可以学习傍身的技术，白玲珑自然拿出十二分的用心。
从最基础的练功扎马步开始，白玲珑已经练了一个时辰了。白皙的面颊上此刻带了晕红，额前的发丝也已被汗水打湿，看起来白玲珑已到了极限了。
坐在茶棚处的白亦也看出了白玲珑有些坚持不住，但并未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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