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愿紧张的看着那腾着黑雾的花朵有些手足无措。
玉倾城素净的脸上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是生死咒,咒怨太深,即便是这蕴含着全身灵力的花也无法抵挡咒怨的销蚀。”
阿愿:“那该如何是好。”
“尽快找到另外两道魂,可以多些灵力对抗,关键还是要为这十八个人报仇。”她拉上衣服,叹了口气:“方才在阎罗殿,听闻我的三魂当年被镇压三大仙门,如今我得一命魂,另外天地二魂必定在其中两家。”
阿愿看着玉倾城满脸心疼:“可是娘亲,我们要如何去寻?”
“等将吴掌柜安葬了,咱们便往三仙山去,不怕没有线索。”玉倾城拍拍承愿的手臂,示意他放心,然后又笑道:“儿子,娘亲给你取个名字可好?叫你阿愿,总觉得在叫那死去的公子。”
阿愿一听,自是十分欢喜:“好呀好呀。”
玉倾城想了想:“嗯,吴掌柜的儿子叫单名一个愿字,不如,就叫你承愿好了,你可喜欢?”
承愿高兴的点点头:“喜欢,承愿,很喜欢。娘亲,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沏壶茶去。”
看着阿愿离去,玉倾城的笑容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眉头渐渐蹙在一起。即便是凡间的地仙,或者是一般的神仙,也不可能轻易进入冥界,而云昭寒,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冥界?
当铺吴掌柜的丧事办的十分体面,玉倾城和承愿也不负那少年公子的重托。停灵七日,这日一早,启灵发丧。
玉倾城和承愿都是一身素服,重孝在身,即便是街坊邻居也看不出异样。
发丧队伍从当铺出来,后面跟着一众平日与吴掌柜交好的百姓,刚走到村口就见迎面走来一众绿衣修士,落伽山潇湘宗的人,而为首之人,便是玉倾国。
承愿一见,眉头瞬间一皱,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玉倾城,玉倾城示意承愿稍安勿躁。
片刻功夫,两边的人已经遇在了一起,玉倾国板着一张脸,高傲中带着一股怨气。
承愿怀中抱着吴掌柜的灵位,对玉倾国微微颔首,说道:“今日家父出殡,不知这位宗主前来有何事情?”
玉倾国打量完承愿,目光落在了承愿身后的玉倾城身上:“我女儿自那日回山,便被鬼魅缠身,这些日子在归云宗几乎发狂,到处伤人,所以今日,特来请尊夫人与我上山走一遭。”
玉倾国这话说完,众人大吃一惊,就连玉倾城也没想到,承愿倒是沉稳,一瞬间的诧异过后,对玉倾国道:“令千金被邪祟缠身,理应请道法高深的修仙之人除祟才是,不知何故找我娘,娘子?”
“我女儿一口咬定,她,就是鬼魅!”玉倾国说着一抬手,手中竹笛直指玉倾城:“所以,今日本宗主特来请令夫人,上山调查一番。”
玉倾城刚要分辨,就被承愿一伸手臂止住,承愿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但依旧不失礼貌:“我娘子不过一介平民,寻常人家女子,不懂你们玄门之事,更不知什么鬼魅一说,玉宗主如此不依不饶,岂非有些过了?”
他说着,将直指玉倾城的竹笛按下:“玉宗主,我虽年幼,又遭此劫难,却并非连自家娘子都看护不住,我娘子一不是妖邪,二不是罪犯,怎么着也轮不到被你们带回潇湘调查。”
承愿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玉倾国瞬间被噎的犯不上话来:“你!”
承愿再次颔首:“玉宗主,今日我父亲出殡,唯恐误了下葬的时辰不吉利,就此别过。”说完,一挥手后面的队伍便跟着开动。
玉倾国眼睁睁看着玉倾城一众人从面前走过,心有不甘:“你说你不是鬼魅,那本宗便在此试上一试!”
玉倾国话音一落,手执竹笛置于唇边,一声嘹亮的笛音带着强大的灵力便飘散开来。
玉倾城心中一怔,喊声不好,一把拉住承愿低声道:“是潇湘的摄魂音,对凡人无害,对修仙之人不仅可以试出灵力,还可以试出所修灵力的颜色。”玉倾城说着话,肩胛上那朵花已经隐隐泛起红光。
承愿一见,回头看着玉倾国,温润的脸上覆上了一层阴冷,他将玉倾城护在身后,将灵位交给旁边的人,右手往身侧一伸,手掌一团黑雾升起,就要召唤镇魂刀。
“啊……救命啊……”忽然一声惨叫,承愿收回了灵力,就见从空中掉下来一个人,那人叫喊着,在最后关头被空中尾随而至的两名女子扶住,才躲过了脸先着地的下场。
三人都穿着粉白相间的衣裳,男子玉钗挽发,并无太多装饰,而两名女子,则都梳着凌云髻,插着一支粉色桃花簪。
男子一手扶着腰,从两名女子的手臂间直起身子,转脸看向众人的一瞬间,玉倾城下意识用手遮住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集温婉邪魅深情于一身的武陵桃花宗美男子,也是玉倾城八百年前的知己好友:南宫雪。
“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这里乱吹什么摄魂音,当是潇湘宗宗主不存在吗?这也太放肆了!”南宫雪一边揉着他那杨柳腰,一边抬头,一双丹凤眼略过承愿,在玉倾城脸上微微一顿,随后便落在了不远处的玉倾国身上。
“呦,这不是玉宗主吗?”他说着话,另一只手一挥,将一把画着桃花的折扇打开,若无其事的扇了两下。
扇底生风,桃花扑面,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流倜傥。
玉倾国笛音被南宫雪打断,又被莫名其妙的喷了,心中不悦:“武陵人素日都避居世外桃源,从不涉足红尘,今日什么风,竟将南宫宗主吹到了这里?”
南宫雪一手摇扇,一手扶腰,绝美的脸上灿烂若桃花:“要说还得感谢玉宗主这摄魂音才是。”说完,转身看看这出殡的队伍,一脸不解的问道:“玉宗主这是……有亲人亡故了?”不等玉倾国解释,南宫雪妖娆一笑:“出殡就好好出殡嘛,非得吹个响声,你吹也就罢了,偏还吹摄魂音,玉宗主,我得批评你两句,这个实在不合适啊!”
南宫雪和玉倾国一番话,站在承愿身后的玉倾城强忍着几乎要笑出内伤,南宫雪,八百年了,还是这性子,一张嘴损起人来那简直是敢称第二,没人称第一。
玉倾国被南宫雪一番话气的火冒三丈,但碍于身份,还是强压着:“出殡之人与本宗无关,本宗是来调查鬼魅一事。”
“鬼魅?”南宫雪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变了神色,唰的一声合上折扇,一脸认真的问道:“鬼魅现身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