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若是陆时羡听到林大炮口中的话,一定会称赞他还是有几把刷子。
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实行效果更好的减时间歇训练法。
但现在,他已经没工夫管这些。
如果有一个形容词形容他此时的感受,那一定会是痛不欲生。
他深刻意识到此时的这具身体已经到达了能够的极限。
练归练,但是可不能把自己练废了,天知道还会不会有重新练小号的机会。
锻炼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并无一蹴而就的可能性。
选择走完剩下的一圈,陆时羡终于完成了五圈的任务。
等他回到队伍,此时小部分同班同学已经完成十圈的任务。
他一回来便对上很多同学注目的眼光。
眼睛是直达心灵的窗户,凭借前世的阅历,他很快将这些小朋友的情绪一览而过。
这时候的同学关系还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大部分都写满惊讶,当然还有陈依依隐藏不住的欣喜目光以及许攸梦偶尔撇过的挑衅眼神。
林大炮的时间还是卡的很准,等到大部分人十圈跑完,下课铃声便准时响起。
此时的铃声对很多人来说宛如仙乐。
可以说,对当时金陵的中学学子而言,纳入总成绩的体育课比语数英更无异于魔鬼课程。
最后一次集合后,林大炮宣布下课之后,却单独留下了陆时羡。
一时间,很多人对陆时羡传去了祝你好运的眼神,毕竟谁都知道林老师跟陆时羡之间相处的并不融洽,曾经不愉快的经历让他们记忆犹新。
虽然想留下来看好戏,但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回教室吹吹电风扇。
于是,诺大的操场很快只剩下,陆时羡和林大炮两人。
陆时羡也不说话,重生回来可不是让他受委屈的。
林大炮看着他,一时间刚刚想问的话却有些问不出来了。
于是他能做的只是绷紧脸,保持严肃。
所造成的的结果无非是气氛愈发变得紧张。
陆时羡只是目光一扫,便不得不在心里感叹。
林大炮对学生好是好,但好面子也是真的好面子。
想起前世再次回到故地,听见林大炮跟自己唏嘘后悔,若是他改变自己的教学方法,说不定陆时羡的人生轨迹会变得更好。
想到这,他早已坚硬无比的心里悄然柔软了一块。
"唉。"他长叹一口气,在心中已然做好了决定。
陆时羡低下头,向林大炮深深鞠了一躬。
“林老师,原谅我的任性,我保证以后我会认真训练,绝不掉队。”
林大炮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取下脸上的墨镜,又摸了摸头上并不浓密的头发,深深地望了陆时羡一眼。
此时,一向善言的林大炮竟再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向前一步,在陆时羡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径直离开了。
在他走后,陆时羡再次望向这雨后的春日暖阳,轻轻笑出了声。
“呵,去TMD的委屈!”
所有的关系和解,无非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和解罢了。
包容自己的一切,包容别人的缺点,包容别人的过错,生活本就是个不断和世界和解的过程。
一味的长满尖刺只会伤人伤己。
......
作为寄宿式初中,陆时羡在宿舍休养生息了一个晚上。
回去洗澡的时候,他自然狠狠地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此时的模样。
看着镜子面前十五岁的自己,摸了摸头上尚还浓密的头发和嫩滑的肌肤,陆时羡满意的点点头。
去除了以前的阴郁和怪僻,此时的他剑眉星眸,显得清新俊逸。
就算不是英俊潇洒,也说得上玉树临风吧。
“我前世咋没发现年轻的时候,还算是帅哥一枚啊,咋到了后面就长残了呢?”
他最后再心虚地低下头看了看,然后拍了拍自己。
还行还行,宇宙第三。
陆时羡现在放下了最后的担心。
......
星期三,凌晨六点,距离早餐时间,他提前了一个半小时从床上爬起来。
感受着全身重新精力充沛的身体,陆时羡在心里再次歌颂青春万岁。
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后,学校东北角的操场上留下他不算很快,但却坚实有力的脚印。
至于今天的课,陆时羡不得不做了一天的好学生,为自己买了一张保险,将初一至初三的所有课程再次温习了一次。
至于课他确实是没有听的,可是第一还是要拿的,毕竟关系到他之后的计划。
只能说对不起许攸梦了,自古深情留不住,下一句咋说来着?
星期四,坚持第二天的锻炼日常,后来终于从王春雅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几个科目的任课老师都答应了这个赌约。
据说,刚开始黑脸文一听说陆时羡在这仅剩的一百天要自由活动,差点成了非洲人。
但听到条件是摸底考试拿到第一名之后,那没事了,一个劲夸王春雅的套路深,够机智。
星期五,随着考试会场的布置,准考证的分发,迎来了金陵市所有初级中学的联考前最后的一个周末。
星期五应该是许多初中生最兴奋的一天,毕竟和陆时羡一样除了放寒暑假才回老家的人不一样,大部分学生只是在工作日寄宿,在周六周日就能够和家人团聚。
终于熬到了下午的第四节课,这一天是没有晚自习的,到了下午五点半往往是整个学校最热闹的一天。
许多家长提着大包小包从孩子寝室里出来,脸上都洋溢着简单的幸福笑容。
教室里,很多家长得知了这次要举行一次大规模的摸底考试,都非常重视,也不着急回去,忙着带着孩子找几个任课老师谈话,了解自己家孩子在学校里的具体情况。
初三一班的情况更甚,以至于最清闲的反倒成了陆时羡和许攸梦。
已经被安排成考场的一班教室顿时空空荡荡的。
没有了其他人的遮挡,同在第二排,两人的距离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反而显得格外近。
“喜欢做梦的,你怎么也不回家?”陆时羡一把推开桌上的复习资料,伸了个懒腰。
许攸梦光洁的额头上顿时有些发黑,她不知道这个陆时羡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最近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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