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漪的几件好衣裳,也不过穿了两三回,就被春琴拿去了。春琴对她道:“秋漪。你整天干活,身上一股酸臭味。穿这些好衣裳干什么呢?不如还是拿来给我穿。我的身材比你好,脸蛋比你白,穿上衣服只比你更好看。春琴对了秋漪,从来不叫姐姐,她待秋漪只似自己的使唤丫头。
说起来也是凄凉,秋漪在白家的地位还比不上春琴的丫头小凤儿。小凤儿也是个乖人,见了大小姐不得宠,也明里暗里地欺负她来。
倒是家里的两个老仆张婶和忠叔,因是看着秋漪长大的,常常端些好吃的东西给她。可怜秋漪每日里做的活最多,吃的却是最差。
每天,秋漪总是要等田氏和春琴夏安吃完了,才上桌子吃剩下的饭食。夏安在私塾里读书,见了大姐总是这样,便对母亲不满:“娘,大姐是大人了,她吃得这样少,会饿着生病的。”田氏听了,就对儿子道:“你懂什么?这些剩饭剩菜哪里差了?这城里好些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夏安听了,心里同情姐姐,他从私塾下了课,常在外面买一点点心,带回来偷偷给秋漪吃。秋漪见了,总是摇头不要,她对夏安道:“夏安,你吃吧,姐姐不饿。”若是不被发现还好,可若是被发现了,保管田氏又是好一顿训斥的。
她会在院子里,对着秋漪唧唧歪歪道:“怎么,我待你不好么?怎么好意思吃弟弟的东西,真是不害臊!你也十七了,可叫我怎么好意思给你找人家?我看那东城门的瞎子李二家,西城门的聋子刘大家,也是看不上你的!你呀,你爹爹撒手西去,可将你这样一个活宝扔了给我。可怜,我也是个寡妇,自己还有一儿一女要拉扯。你这样不去上进,可就我说什么才好呢?”
但凡田氏抱怨,秋漪总是一声不吭。田氏说累了,也就会叫她过来捶腿。待过一会子,就叫她去洗衣裳。但今日田氏对秋漪可当真有要紧话说。田氏从椅子上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秋漪好一会儿,方告诉她:“秋漪呀。你今年也十七了吧。你也大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总该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白秋漪听到这里,不能不说话了。她便对田氏道:“不知母亲给孩儿寻的哪家?”田氏听了,就笑道:“秋漪,我既然将你当我嫡亲的女儿,那么自然不会亏待与你。我给你找的,可是这海陵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城里的丝绸大户柳家,不知你可听过?”
白秋漪既然住在城中,大名鼎鼎的海陵柳家,自然是听过的。每年春天,她在家里养蚕,这结成的蚕茧便就是卖到柳家开办的丝绸作坊里。不过,白秋漪也不是傻子。继母田氏当真这样替她着想?因此,她的心里还是非常迟疑。田氏就笑:“你这孩子,听了我与你说的这桩亲事,可是高兴的傻了吧!”田氏笑眯眯地看着秋漪,得意洋洋地想起这桩李代桃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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