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慕瑾妤浑身一震,便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被推到了一旁地上。
慕瑾妤倒在地上,狼狈至极地抬头,方才推她之人,不是徐逸青又是谁?
虽本来就打算求门口的侍卫去通报他想见他一面,但眼下她却忘了自己的初衷, 她忙不迭地爬起来跪在徐逸青脚边,道:“圣上,您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我师父他……他没有出事对不对?”
那五年之中,玄岐陪伴她左右,将全身医术悉数教授与她,她却明知他的心意也拒绝回应。面对慕明婉的脏水和徐逸青的多疑,她可以做到心中无愧,可是面对玄岐,她始终是负了他。
已经负了,若是还害了他,她要如何心安?
她急于求证,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这般惊慌模样落入徐逸青眼中却是坐实了两人的私情。
他狠狠一脚踢开了慕瑾妤,“贱人,你果真与那人有奸情!”
慕瑾妤愣了一愣,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徐逸青,又看了看眼中得意之色尽显的慕明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一切都是慕明婉的奸计。
徐逸青就是因慕明婉的挑拨才一气之下将她贬入冷宫,如今师父冒死来救,而她又这般情态,即便徐逸青心中原本还对她存了几分信任,如今怕是也不复存在了。
她心中骤然荒凉至极,师父死了……师父死了……有了这个认知,慕瑾妤忽然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面前这个男子,与她自幼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自己当年去寻神医玄岐学医,也正是因为他。可不曾想到,少时情深,不敌奸人几句挑拨。她归来之后,徐逸青登上皇位,自己也顺利封后,谁知,怀上蓉儿不过两月,宫中便流言四起,说蓉儿乃是她与玄岐私通所得。
她本无意理会,徐逸青却信了。她原本想着,等蓉儿出生,一切都可以得以证明,可是没想到,自己却被陷害早产了。
慕瑾妤慢慢站了起来,眼神凄凉地看着徐逸青,“圣上,一开始我便同您说了,蓉儿出生时,我怀她不过八个月,是慕明婉用了药物致我早产,宫中太医众多,一开始我怀孕之时圣上便已命人把过脉了不是么?”
慕明婉没有出声辩驳,只哀怨地拉了拉徐逸青的袖子,眼神无限哀婉。
徐逸青冷了脸,“到如今,你还是不同朕说实话么?”他安抚地拍了拍慕明婉的肩膀,对着慕瑾妤的脸色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
“呵,太医?这宫中谁人不知你得你父亲毕生医术所传,又师从玄岐,不过月份而已,于你而言又有何难?到了如今,你竟还要嫁祸给婉儿。若非你与他私通,今日你为何这般作态?当真以为朕是瞎的么?”
慕瑾妤无力地倒退了一步。
没想到,为他习得的一身医术,到如今竟成了他不信任自己的最大源头。面前的人忽然变得无比陌生,心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慕瑾妤静静地看着他,道:“徐逸青,你可曾爱过我?”
如此这般直呼他名讳实属大不敬,可两人自小一同长大,以往亲近时,慕瑾妤也是直呼他名讳的。但如今徐逸青却是眉头一皱,显然十分不悦。他虽未指责她,但对她的问题也避而不答。
慕瑾妤自然便懂了。她心灰意冷地走到摇篮旁,道:“你不爱我,无所谓,你要我死或者如何,也无所谓;只是蓉儿是你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不该如此对她。我恳求你,将她好好抚养长大,就算是……不枉你我年少情深义重。”
她这番话说得哀婉至极,徐逸青稍稍有些动容,慕明婉便道:“圣上对姐姐情深义重不假,姐姐却是负了圣上的心。蓉儿究竟是何人的骨血,今日不是早有决断了么?”她似是犹豫了一番,才接着道:“先前臣妾便取了蓉儿的血与圣上的相溶,蓉儿她……确实不是圣上的女儿。先前怕圣上难过,便没有说出来,今日见姐姐还要蒙蔽圣上,臣妾与她虽有姐妹情谊,却也不得不说了。若是圣上不信,今日大可重新试验一番。”
慕瑾妤熟知医理,又怎会不知滴血认亲的究竟?她立刻怒道:“慕明婉,你莫要血口喷人!滴血认亲一事……”
“住口!”
徐逸青头疼地闭了闭眼,却是也不愿再听她争辩。
“来人。”
门卫迅速涌进一队侍卫,徐逸青看着外面的大雪,一字一句道:“将废后慕瑾妤,押往虿盆。”
慕瑾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徐逸青,你疯了么!”她很快就被人架住了,而一旁,徐逸青抱起了摇篮中的蓉儿,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她尚且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人却已被押到了虿盆旁。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被人猛地一推,身旁触感冰冷,正是数不清的毒蛇与蝎子!慕瑾妤骤然惨叫出声,反射性地想往上爬,便见半空中被扔下来一样物事。
她惊恐地上前抱住,正是她可怜的蓉儿。一直到如今,她都不能接受徐逸青这般面目。她愣愣地站在毒虫之中,身上开始不断有东西爬上来,奋力啃咬她的血肉。她虽极力护着蓉儿,但也护不住了。身体被毒液麻痹,她无力地倒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蓉儿也被淹没在了毒蛇之中。
痛、麻、更多的不适涌上来,她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她看着徐逸青决然离去的背影,看着慕明婉嘲讽的眼神,心中忽然生起无限恨意。
所有感觉都几近失去,她眼中只剩下慕明婉精致恶毒的脸。用尽随后一丝力气,她一字一句道:“即便是化作鬼魂,我也绝不放过你们!”
慕明婉骤然变色,随即,便看着她的身体被彻底淹没。
外面传来一声漠然的:“婉儿”,慕明婉抚了抚胸口,压下心底骤然涌上来的恐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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