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梦境一般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雇佣兵,将军府,太子妃,君北凌,蓝若婷……
一幅幅画面一个个人影全都接连闪过,蓝若倾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似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一般,这种感觉令她痛到无法喘息,不知何时,眼泪也不听使唤的肆意奔涌,这是一种陌生的情愫,一种不属于她却又在自己体内酝酿发酵的巨大情绪。
当蓝若倾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暗。回想起脑海中的一幕幕,蓝若倾不禁冷笑,既然她命不该绝,替原主活了下来,那此生便莫忘恩仇。
简单查看身上的伤势,蓝若倾就沿着石壁一点点朝不远处的峭壁挪去。根据她的观察,距离这里近百米的位置有一个不足人高的洞穴,虽然遇上猛兽的几率很大,但也不得不前去试试运气。说不定还能找到吃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
另一边,蓝府内院中,江寒不知何时已经一身黑衣劲装站在江氏屋内,只见他怒声与江氏吼道:“姑母,表妹她为何会在太子府中?”
“寒儿,既然你已知道此事,姑母也不想再去隐瞒。你也知道,太子相中的人,谁又能拦得住呢。”
“可是……婷儿早已许配给我,况且,我们也早有夫妻之实……”
“住口!”江氏神色瞬间阴鹜,一记耳光就甩在了江寒脸上,沉声说道:“你与婷儿只是兄妹之情,从今往后便只有主仆之义,若是再让我听得你满口胡言,切莫怪我不念姑侄情分。”
“哈哈哈……兄妹之情?主仆之义?哈哈哈……”
看着眼前双目猩红几近癫狂的江寒,江氏心中也略有担忧,虽是满腹怒气,却也只得暂时压了下来,对其安抚道:“寒儿,你知道姑母这都是为了你好,如今婷儿已经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妃子,就算她对你有情,也都是过去时了。”
“对我有情?姑母,你是说婷儿不是心甘情愿的?”
“这……”
“姑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寒看着江氏的迟疑,心中如同抓住了最后一刻救命稻草,瞬间抓住江氏的臂弯,用力催促道:“姑母,婷儿到底有什么苦衷?”
江氏看着江寒发疯似的举动,心中不满几乎到了极点,只见她狠狠甩开江寒的手,转身怒道:“你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成何体统?”
“疯癫?哈哈哈……我是疯了,所以我才会替你处理掉蓝府所有的旧人;我是疯了,所以才会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女人竟然爬上了太子的床……哈哈哈……”
江寒杨天长啸的一番言语,令江氏顿感一僵,连忙上前捂住江寒的口鼻,低声斥责道:“江寒,你疯了没事,难道你还想看婷儿与你一同疯掉不成?”
听闻关乎蓝若婷之事,江寒虽是癫狂,却还是恢复了理智,只是一双眸子更加猩红阴厉,满目杀机四伏。
江氏被他阴鹜的眸光盯的一惊,心都跳乱了半拍,赶紧换了副语气,柔声安抚道:“寒儿,你知道的,姑母一直对待你不薄,便是你与婷儿作出那越礼之事,姑母也从未加以阻拦,此番如若不是太子之令难违,婷儿她……她也不会……”
“不会什么?”江寒迫切追问道。
江氏轻轻掩面,挤下几滴伪装的泪水,略带哭腔的说道:“如若不是太子当日醉酒前来找寻蓝若倾却偶遇婷儿,婷儿也不会被他强占了身子。事后,我们虽一再推脱不提此事,却怎料,太子竟对婷儿动了情,三番五次来访,又以……”
江氏微不可见的顿了片刻,打量着江寒的神色,见他并无起疑,便继而说道:“哎……我们竟万般没想到,他竟以你性命相要挟,逼迫婷儿相嫁于他……可怜婷儿一片痴心,却遭辜负啊。孩子,这都是命啊……”说着江氏又嘤嘤啼啼的啜泣起来,好一副委屈模样。
“碰”的一声震响,江寒一拳打在了桌案之上,桌子都被他拍出了一道裂痕,木屑也扎入了手掌,整个右手鲜血直流,好不瘆人。
“寒儿……”
“畜生!畜生!”江寒气急转身便朝门外走去,江氏急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哭喊说道:“婷儿为你安危,已经甘心出嫁,难道现在你又要陷她于险境之中吗?”
“我……”
“寒儿,听姑母一句劝,忘了婷儿,寻个本分人家的姑娘成家吧,也不枉费婷儿为你所作的牺牲。”
“不!我江寒此生,只爱蓝若婷一人,除了婷儿,我谁也不会娶。姑母,此事我自有分寸,寒儿先行告退。”
“寒儿,寒儿,江寒!”江氏看着江寒愤然离去的身影,手中的绢帕都拧成了一团,就在她恼怒之时,秦嬷嬷又走了过来低声安慰道:“夫人,此事还是赶紧告知太子妃的好,以免再生祸端。”
“这个江寒,真是个麻烦事。”
“夫人,不如老奴明日一早带点滋补养品,前去太子府探望一遭。”
“好,那就有劳秦姨了。”
叹了几口粗气的江氏,烦忧片刻后也就安寝了,而悬崖的另一边……
当蓝若倾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壁洞跟前,只隐隐听到洞里传来阵阵动物的叫声,虽然判断不出它是什么,但不难断定,成年动物此时并不在这里。
蓝若倾收敛气息,小心翼翼的朝洞穴探去,走了数步便发现一只通体黑亮的小豹子正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黑豹?看来之前攻击她的豹子必然是外出给小不点找吃的东西去了。
估算着时间,成年黑豹也该回来了,本想休整一下再走的蓝若倾,此时不敢多作耽搁,只想快些离去。
然而上天就是喜欢无情的捉弄于她……
不待蓝若倾走出洞穴,就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呼啸而至,蓝若倾只是一个闪神就见之前碰上的熊冲了进来。熊身体异常硕大,却是骨瘦嶙峋,一双眼睛放着油亮的光,嘴角粘稠的唾液不断滴落散发着阵阵恶臭。
熊扫视着洞穴龇着利齿一阵胜利的咆哮;只见它瞬间前掌离地,如人一般站立起来,一阵呼啸而至的飓风随着熊掌一扫而下直面蓝若倾而来。
蓝若倾屈身向前翻滚数步,虽然躲过迎面的一击,却也被它的利爪扫到了右臂,整条右臂被它刮掉碗大的血肉,深可见骨;不待蓝若倾顾上疼痛,闻见血腥的熊威风更震,接连攻击过来。
蓝若倾身边的小黑豹看着还不足月的大小,奶声奶气的咆哮声与它散发坚毅光芒的瞳孔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比,很是异常的不协调。眼看棕熊的猩盆大口就要吞向小黑豹,蓝若倾竟下意识的一脚踹向棕熊脸侧,一把捞起小黑豹把它塞进自己怀中。
嗷呜……嗷呜……几声怒吼,棕熊满是怒气的扑向蓝若倾,两个硕大的熊掌左右开弓,迅猛而又凌厉的向蓝若倾挥去。不多时,蓝若倾便体力不支,被它逼到死角,脸上也平添了数道爪痕,整张脸都满是血迹,全身更是伤痕累累。
就在蓝若倾以为自己要命丧熊掌之下时,只听那熊一声大叫,瞬间向后数步。待它闪身,蓝若倾才见是那黑豹此刻正与它扭打在一起,两个猛兽的角逐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虽然黑豹动作矫健,但力道却不敌棕熊半分,只是须臾黑豹便满是伤痕,落得下风。眼看黑豹就要被棕熊咬伤,蓝若倾忽然感到怀中一个毛团蹿了出去,不待小豹子冲到母豹跟前,熊掌就朝它拍落下来,母豹嗷呜咆哮,好似发疯一般将小豹护在身下,生生受了一掌。
蓝若倾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间仿若被什么啃噬一般,不由一紧,就在蓝若倾决定出手的瞬间,黑豹先她一步正面扑向棕熊面冠,死死咬住棕熊喉管,只见棕熊拼命嚎叫挥掌却不见黑豹松口。一熊一豹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个猛兽一齐倒地,遍地鲜血横流,满洞血腥骚气,令人不禁作呕。
小豹子扬脖悲呜数声,稚嫩的爪子死死扒着母豹的尸体,拳头大小的脑袋不时在母豹身上蹭来蹭去,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在这悬崖峭壁之处,也唯有这洞穴可以勉强安身,蓝若倾摸索着身边试图寻找石头与干柴打火;过了尽两柱香的时间,她才费力将火升起。
小豹子紧紧依偎在母豹怀中,澄明的瞳孔映衬着熊熊火光,蓝若倾起身朝熊与母豹走去,只见小豹子弓起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死死守在母豹身前。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即便知道它无法听懂人语,蓝若倾依旧轻声安慰着。只是此时的蓝若倾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喉间都如同刀割一般疼痛,脖颈的伤口也跟着撕裂渗出血水。
当蓝若倾费力将熊的尸体拖到一边,小豹子才稍作放松,再次窝在母豹身侧。
蓝若倾擦拭好自己的伤口,又将母豹咬下的熊肉简单处理,才放在火上烘烤,又将熊的尸体拖出山洞扔下山崖,再用土清理好洞中的血迹,避免血腥味再招来其他猛兽。
待蓝若倾处理好这一切,浑身早已被汗水打透,面色也苍白的瘆人。
不知不觉间火上的肉已经散发丝丝糊味,小豹子闻着空气中的肉香,不禁呜呜低鸣,蓝若倾将烤熟的肉撕成小块丢向小豹子,然后才吃掉手里剩下的部分。
黑夜安静的可怕,只剩木火劈啪作响,偶尔蹦出两个火星,惊得小豹子低鸣两声。经过一夜休整,蓝若倾终于有了点精神,只是整个人依旧憔悴单薄的很。
当蓝若倾准备离去之时,却见小豹子死死咬着她的衣角,朝母豹身边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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