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陈道陵便随圣驾讨伐南诏国,落龙谷一战,不仅救下了换上兵卒盔甲准备逃命的皇上,还一枪就挑了南诏太子,可谓是军功赫赫。然而,很快就有人提出,立贤不立长,上书皇上废了太子,改立他陈道陵为太子!
而陈道陵从小聪慧,只一眼就识破,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捧杀,在大肆宣扬中,自己不仅将太子给比了下去,同时也把皇上给比下去了,而自己又撞见了皇上当时的狼狈样子,再被这一捧杀,恐怕小命就是不保了。
生在帝王家,所以陈道陵比谁都清楚一个道理,最是无情帝王家!
所以,在归途中,陈道陵得一老者赠药,让自己染了风寒,并且把自己的脑袋烧坏了,而且这一坏,就是五年。
为的只是保自己,还有母妃的命而已。
但即便是傻了,皇上都没忘记对他的猜疑,送到王府里那些女人,哪个不是皇上安插的棋子?
就因为自己撞见了他的狼狈模样,还是说,他害怕自己?
可不管如何,这个傻还是要继续装下去,否则自己跟母妃,就都要死,不说皇上,单说太子一派,能放任自己?
然而。
即便是傻了五年,他那父皇,也是一有好处,都会想到自己呢。
太子失德,成王强势,文昌侯与成王暗中来往,北宫家在边境势大,这一切皇上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正巧文昌侯嫡长女传出了丑闻,皇上干脆将那女人赐给了自己,敲打了提前站队了文昌侯,震了震北宫家那只虎,还不忘膈应自己一下。
父皇就是父皇,下的一手好棋呢。
可隐忍装傻五年的陈道陵,却不是真的傻子,他可不想任由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让人查了那个与侯府嫡长女私通的江湖人,在婚前一晚,命那田伯海去强迫了那女人,只要事成,自己就也下了一手好棋。
照理说,坏了名声的女人,别说嫁入皇室,就是寻常人家也是避而远之,可那个顾倾,毕竟是文昌侯府的嫡长女,而他陈道陵又是个痴傻,所以即便是坏了名声的女子,也能将就一下。
可如果那女人身子也脏了,可就另当别论了,皇上再不把陈道陵当回事,也不能完全不顾皇室的颜面。
而且,这还能顺手脏一下当年捧杀自己的文昌侯,而北宫家也算丢了颜面,自然不会给文昌侯就好脸色,皇上震怒之余,文昌侯提前站队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只是简单的敲打了。
至于事成之后要怎么捅出来,这个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只要让侯府那个愚蠢的二夫人知道,剩下的就不需要自己去做了,而他也算到,文昌侯仍会冒险将那女人送来,可这也不用他担心,因为王府也有一个蠢女人刘梦娆呢。
只可惜,自己的一手好棋,都毁在那个女人手上了。
不是一直在吃软筋散吗?
那田伯海武功虽然不是太入流,可对付一个吃了软筋散的女人,还能不稳妥?
陈道陵忽然有了几分兴致,装傻充愣五年,终于有人陪自己解闷了。
可一想起那女人给自己擦嘴时的温柔样子,陈道陵就有些恍惚,怎么看,都是个温柔的女人,怎么就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又心肠歹毒的事情呢?
不去想了,玩下去,不就知道了吗?陈道陵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即将入夜,小椿终于里了,与她同来的,还有四个婆子,另外是王府的护院,他们将嫁妆放在小楼也就离开了。
小椿看到我之后,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跪在我面前说道:“姑娘,都怪我不好,让贼人给下了药,要不然您也不会被……”
“乖,别哭了。”
我摸了摸小椿的脑袋,把她扶了起来,让她看了我的守宫砂,笑着说道:“你家姑娘还是清白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得了王府的大门?”
“呀,还在?”
小椿胡乱抹了眼泪,一脸惊喜的说道:“姑娘,你都不知道,我听府里人说了之后,我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我身边就你这么一个能用的人,你可不能死呢。”
我笑着合上了衣袖,让小椿给我找出常服,一边说道:“那四个婆子,是二夫人选过来的吧?”
“是!”
小椿瞥了眼那四个婆子,握着小拳头,恶狠狠的说:“姑娘,在来之前,我还看到有人给那婆子一包东西,想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以后可要小心着点,可别在王府也着了她们的道!”
我思索片刻,说:“小椿,你这就去带她们整理院子,我去瞧瞧她们的包袱。”
小椿鬼机灵似的一笑,说道:“这就去。”
然后,小椿就指挥着四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婆子去整理院子了,我去了楼下她们放包裹的地方,打开后,果然是看到了一大包东西,闻了一下,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又特么是软筋散,那对心机母女是亡我之心不死呢。
虽然我已经三天没用软筋散了,可因为之前几天连续服用,所以觉得自己身上有点不对,看来这软筋散也是霸道的东西,留着一定有点用处,想着就要收好,可转念一想,这都到了王府了,那对母女还想追着坑我,所以这四个婆子,必须要收拾妥当了,不然以后总是个麻烦。
想着,我就用屋里的彩纸分出一些软筋散包好,剩下的也都分成小包,这样方便带在身上,关键时刻也是能救命的。
没一会小椿就进了屋子,我给了她一包软筋散,小声说:“小椿,这是软筋散,你一会放水冲了,叫那四个婆子进来休息,给那四个婆子喝了。”
小椿眨巴着大眼睛,说:“姑娘,凭您的本事,用的着软筋散收拾她们?”
我点了她额头一下,说道:“你家姑娘我,不是因为喝了太多软筋散,所以记不清很多事情吗,武功什么的,也都忘了。”
“哦哦。”
小椿有些蠢萌的点头,随后是握着小拳头说道:“姑娘不怕,我从小陪你一起长大,姑娘的事情,我都知道,到时再说给姑娘听!”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天也黑了下来,小椿就把四个婆子叫进来休息了,桌上有水,根本不用招呼,累成狗的四个婆子就自个儿倒水喝了,可一刻钟不到,这四个婆子,无一例外都浑身无力,连坐都坐不住了,是直接摔在了地面上。
“软筋散的味道,如何?”
我走过来,神色平淡,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语气中不夹带任何情感,就像是真的在问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四个婆子纷纷求饶,说是二夫人指使她们的,我只是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说道:“口说无凭,还是要立下字据的,但你们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够老实,我就不会把字据交给任何人,可如果你们谁要是敢整幺蛾子,那就别怪我给你们好看了。”
这时候,小椿是将已经写好的字据拿了过来,蹲在她们面前,凶巴巴的说道:“听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吗?只要你们老实,就相安无事,可若是有人乱来,二夫人就会知道,以二夫人的性子,你们的家人,哼哼!”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听您的……”
“其实,我们本也没打算为难姑娘,但又不敢忤逆了二夫人……”
然后,四个婆子开始表忠心了,我也并没有多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说多了,反而是自降身价了。
处理了四个婆子后,我也不指望刘梦娆能让厨房送饭菜过来,就让小椿拿了银子,去厨房找个看上去就贪财的贿赂一番,然而弄一些食材回来自己做,小椿问我想要吃什么,我想了一下,就说想吃肉了,小椿领命去了。
现在王府毕竟是刘梦娆的地盘,东西可不能乱吃。
小椿回来后,我让她把牛羊肉切成片,自己则去调制了酱料,煨好料之后,再让小椿在锅上刷了油,然后一片片的贴上去,牛肉嫩,来回一翻,也就半熟了,我忍不住咽了口水,夹起一块,等稍凉之后,就抿嘴吃了。
虽然佐料上差了一些,但鲜嫩的牛肉和美味的酱汁,一入口就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姑娘真好看,眼睛弯弯的!”
小椿是满脸喜色的看着我,随后是又有点担忧的说道:“姑娘,您都不知道,以前的您特别爱笑,一笑眼睛的就弯的跟月牙似的,还有两个酒窝,可好看了。但自从发生那事之后,我就没见您再的这么开心过,好害怕您以后都不笑了呢。”
我摆摆手,夹了块肉送到小椿面前,笑着说:“有本小姐的秘制酱料,你吃了也会笑的很开心啦!”
“姑娘,这……”
小椿是一脸受宠若惊,虽说姑娘对自己虽然不错,可也从来没这么亲昵过,但看姑娘笑的那么开心,真的很想试试呢。想着,小椿吃了那块肉,没笑,还有点要哭,因为烫舌头了……
看着小椿的样子,我笑的更开心了,心里想着,如果可以,谁不想没心没肺的笑啊,可上一世被渣男推下楼,这一世一睁眼就各种磨难,不哭就算本事了。
“新娘子,新娘子!”
这时候,陈道陵的声音响起,回头看过去,他已经跑进了小厨房,从他的口水看,应该是被香味吸引来的,果然,他是马上就盯着肉片看,满脸希冀的看着我,央求道:“新娘子,好香,本王也想吃!”
“王爷来了。”
我微微一礼,然后夹起一块肉,小心的吹过之后,才送过去说:“来,啊,张嘴。”
在很小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喂弟弟吃饭的,所以我一阵恍惚,打心里,想把面前的男人当成弟弟疼。
而因为我的恍惚,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陈道陵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才张口吃了肉,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呼好吃。
美美的吃了一顿后,陈道陵并没有再要求我教他洞房,似乎是把这事情给忘了,我也算松了一口气,虽然很心疼他,可毕竟不爱他,又怎么能随便就洞房了呢?
可消停了没一会,陈道陵就犯了疯劲儿,非要带我去玩,我看了看天,夜色已深,就说:“王爷,您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该休息了吧?”
“休息?”
陈道陵挠头想了想,随后说:“新娘子,休息,是不是就是洞房的意思?”
“咳……”
没想到他又想起这茬了,我只能用轻咳缓解尴尬,随后说:“其实也不是很早啦,王爷,您要去玩,咱们现在就去?”
“要的!”
陈道陵欢呼了一声,拉着我就往外跑,可面色却是渐冷,心中冷笑,还以为你名声虽然不好,但却是个心善的,可终究还是嫌弃本王是个傻子,那就别怪本人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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