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间哪有什么苏府?
将军府是金陵唯一苏氏,而将军府第一任主人也仅仅是苏毅腾罢了。
而他当初也不过苏雄从路上捡回来的一个养子罢了,当初养父不疼,养母不爱。
只不过因他们膝下无儿,怕没人养老送终才将他捡回来认为养子。
后沈氏有孕,两人对苏毅腾越发不喜,生怕他与自己亲儿争抢家产,索性早早将他送上战场。
眼不见为净,战场数年从不曾他们看过一次,带过一言。
苏毅腾能有今天全是自己靠命拼出来的战功,靠满身伤痕赢来的荣光。
他们倒好,苏毅腾成为将军,便携家带口的赶来,死皮赖脸的住下不走了。
早年苏毅腾并未苛待他们,可他们却越发贪婪,一次又一次仗着养育之恩,想要沾手将军的荣光不说,还想把持将军府大权为自己家人争权夺利。
而他们的家人中偏偏没有苏毅腾这号人存在。
更是仗着将军府的权力干下不少混账事。
一个养育之恩,一个孝字压在人头上。
赶也赶不得,一提为他们另寻居所,沈氏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吵嚷嚷着苏毅腾不孝,养了头白眼狼。
这才有了苏暮欢娘亲慕卿清劝解苏毅腾把将军府分为左右两治的办法。
所以沈氏才会这么恨慕卿清,几次暗中加害,苏琢怀疑娘亲生小妹时的难产也少不了这些人的手笔。
他暗中调查,当年的产婆无端而死,越发加深了他心中的怀疑。
待他调查清楚,若当真与这些人有关系,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氏圆目怒瞪,气哼哼的骂道:“孽障,我可是你祖母!你不尊老,不爱幼,何以撑得起将军府大德?”
苏琢心中担忧苏暮欢,不欲再与他们纠缠下去:“苏琢祖母只有一个,早已驾鹤西去入西天极乐世界,若你想去作伴,我也不好多加阻拦。”
苏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苏毅腾是在父母双双逝世后,家产被人霸占,活生生饿倒在路上才去苏雄捡了去。
苏毅腾功成名不忘生恩,曾入宫奏请皇上赐其生母一品诰命夫人的谥号。
其父则为嘉德公。
这也是最令沈氏眼红莫及的地方,她惦记那个一品诰命夫人惦记了大半辈子,谁曾想,最后却落在了一个死人头上。
每每想起,她便恨得牙痒痒,对右院一众人等越发不待见,巴不得他们全死光了才好。
苏琢相当于在揭沈氏的伤疤,她这个祖母名不正言不顺。
“你!”沈氏觉得胸口一闷,喘气艰难,龙头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若是你,早去看你的乖乖孙女还有救没,而不是在这里兴师问罪,若阿暮有事,她也绝活不成!”
“送客!”苏琢冷冷撂下这句话,便去屋里看苏暮欢。
她湿漉漉的衣服早已被人换下,额头的伤口也换了药,脸色依旧苍白如昔,连气息也浅浅的。
若不是胸腔处微弱的起伏,很难证明她还活着。
想到这层,苏琢第一次懊恼自己先前下手没有再重一点。
然而苏暮欢却全然没有察觉到外面混乱的情况。
因为她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她又一次来到了先前那个奇怪的森林。
泉水,小木屋一样不少,唯独再不见先前袭击她的凤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惊呼一声,只觉得额头痛得厉害。
早知道就不要撞那么重了!
她忍不住懊恼,心中腹诽不已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举动。
清泉滴石之声声声悦耳,苏暮欢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泉水,回想起上次入口的甘甜。
没忍住捧了一口一饮而入,入口的清凉甘甜让人心情大好,似乎连额头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苏暮欢再次走进小木屋,沉入浩瀚的学思海洋欲罢不能。
上面的内容太过于新奇,让她难免有了想要一试的心思。
回去可要让海棠那丫头给自己弄些花花草草来。
才这么想着,突然白茫袭来,待她睁眼时,已然在自己屋内。
她惊讶不已,全然想不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一旁焦躁地在屋内踱来踱去的苏瑾并未察觉到身后床榻上人的清醒,只是一个劲的焦急烦躁。
苏暮欢并未出声,沉思半晌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不会多了一个森林一样的空间吧?
似乎,她睡觉或许昏迷时意识会去到空间里。
那如果自己意识清醒时有没有可能再回到那里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阖双眸,心中默念空间。
良久,未有动静,苏暮欢小心翼翼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入目的是熟悉的白雾,森林,泉水,木屋。
反应过来的她忍不住欢呼雀跃,犹如一个林间精灵般在参天大树中跑来跑去。
是那样的自在开怀。
她真的有了一个凭空出现的空间,里面的一切是那么的神奇,光那书里记载的一切便足以让她这一生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学识。
若她尝试着将那些东西做出来,再拿去卖,卖得的钱可以给爹爹做军费。
前世,爹爹曾经经历过此生最艰难的一场大战,敌人凶悍,军费不足,将士们饿得皮包骨,军心涣散。
若不是爹爹有足够的战场经验,险些交代在那里了!
若她在那之前有足够的钱来充当军费,爹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挨饿了,也不会输得那样惨烈。
心里的念头犹如魔障了一般疯狂滋长,让苏暮欢雀雀欲试。
她也不知在小木屋里待了多久,待她再出来时,已然入夜。
睁眼时,围在床头齐刷刷的三个乌溜溜的人头险些吓了她一跳。
“阿暮,你可算醒了,快去唤大夫!”苏珏发现一脸懵的苏暮欢呆滞着看向他们,惊喜的出声。
苏瑾不待他吩咐,便撒着脚丫子朝门外冲去,不多时便将年迈的大夫拉了进来。
那大夫气喘得可怜,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顿时感觉到三道齐刷刷的视线直直盯着他。
无声的压力让人越发喘不过起来。
那老大夫心中唏嘘一叹,枯枝般的老手颤颤巍巍的将搭在苏暮欢脉搏上,良久,才开口道:“小姐脉搏沉稳,经脉顺畅,已无大碍。”
闻声,苏琢三兄弟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当真没事了,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苏珏仍然觉得放心不下,再一次确认。
“咦?”谁曾想,那老大夫惊叹出声,似有什么想不透,瞬间将他的心又高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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