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佳人即将完成工作的时候，一个夹在广告纸后面的存折竟然神奇的出现了。
10万4千578元！
陈佳人握着存折，惊得张着大嘴。
穷苦了26年的陈佳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多钱呢？”
陈佳人怅然若失，别说是攒这么多钱，就是贷款降到这个数，她都能美得直跳高。
“姐姐~”
陈佳人捧着存折，来到屋外。
雇主一回头，察觉到了陈佳人的异样。
“怎么了？找到值钱的东西了吗？”
雇主疾步走到陈佳人身边，一把夺过佳人手里的存折。
“存折？这个老太太真有意思，竟然还有存折。”
当看到存折上的金额时，雇主也吃了一惊。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捡废品能挣这么多钱吗？”
“哼！守财奴，抱着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死了一分都花不成！”
雇主抱怨着将存折装到透明文件袋里。
一晃之间，陈佳人看到存折背面似乎写了什么。
“姐姐，这好像写字了。”
雇主听闻，举起了手里的文件袋。
“哪儿有字？”
“这！”
陈佳人指了指存折的背面。
雇主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给我的女儿]
雇主握着存折，愣在原地，表情渐渐柔软下来。
“姐姐，这个存折是要给她的女儿，我们是不是要......”
陈佳人犹豫着说。
既然老人明确说明要把这笔钱留给女儿，陈佳人不想违背了她的遗愿。
雇主抽了抽鼻子，背过脸去。
“我就是她的女儿......”
雇主的声音有些哽咽，陈佳人看见她在偷偷的抹眼泪。
“哦~”
陈佳人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
屋里掉落的广告纸还在地上，陈佳人拿起扫帚和簸箕，把广告纸和尘土收拾干净。
眼下，屋里空荡荡的，一点东西都没有，丝毫看不出原来居主人的痕迹。
“做到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陈佳人对自己干的“活儿”很满意。如今她要做的就是收钱了。
可当她出屋的时候，却看见雇主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这个中年的女人肩膀抽动着，在黑夜里显得那么无助。
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伤。
像是配合一样，压抑了整个白天的乌云再也承受不住，大朵大朵的雪花飘落下来。
废纸箱、塑料瓶、盆盆罐罐上面很快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就好像垂暮老人头上的白发。
陈佳人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雇主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要接她去城里，她偏偏不肯，非要，非要自己过......”
“这下好了，死了都没人知道，这下你高兴了吧，把我变成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你高兴了吧！”
雇主一边哭一边哀嚎，陈佳人侧过脸，悄悄抹掉脸上滚落的泪珠。
“这不是眼泪，肯定是雪化的水......”
突然，雇主抹抹眼泪站起来，走到陈佳人面前。
“我加你的微信，现在给你转账。”
雇主抹抹眼泪，掏出手机加了陈佳人的微信。
很快，一笔2000元的转账到了。
陈佳人看着微信上的2000元，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并没有体会到金钱的喜悦。
“谢谢。”
陈佳人收下转账，对雇主微微点了点头。
“该我对你说谢谢。记得把垃圾扔了！”
撇下这句话，雇主咚咚咚下了楼梯。
陈佳人力气不大，每次只能拎动一袋垃圾。
就这样，往返了五次，陈佳人终于把所有垃圾都送到了垃圾桶旁。
最后望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小房间，陈佳人叹了一口气，下了楼。
这段冰冷的楼梯，一个垂暮老人是怎么一次次拎着沉甸甸的水桶上楼的呢？
她是在垃圾桶边徘徊了多少次，才捡到这么多废品？
她是在楼梯上停靠休息了多少次，才把这么废品搬上楼的呢？
她又是攒了多少年，才积攒出存折上的钱呢？
思绪飘渺，陈佳人的心却越来越坚硬、冰冷。
“为什么别的父母，拼尽全力都要想着儿女，你们却这么无情，抛下我呢？”
怨恨的种子在陈佳人心里发了芽，越长越大。
与此同时，怨恨的根也越扎越深，刺得陈佳人的心越来越疼。
在这个飘雪的夜晚，陈佳人用一个小时挣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的心里有喜悦、有悲伤、有怨恨，脚下的路也变得更加坎坷难行。
一路上，陈佳人都在胡思乱想，直到回到萧雅丽的出租屋，她才回过神。
“佳人，你回来了。我煮了粥，你快来吃吧~”
说着，萧雅丽把一碗白米粥放到折叠桌上。
陈佳人饿了，饿得简直要死了。
然而当她看到碗里漂浮的白米粒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只蠕动的蛆。
陈佳人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干呕出来。
“我不饿，你吃吧~”
陈佳人拿起地上的洗漱篮子，冲到了浴室。
温热的水洒下来，陈佳人觉得特别想哭。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难道我真的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吗？”
陈佳人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呜呜得哭起来。
“里面的人洗完了没有，我都等一个小时了！”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催促声，陈佳人慌忙冲干净头发，穿好衣服出了门。
“真没素质，热水都要用光了！”
男人抱怨着挤进浴室。
陈佳人认得他，这个人和萧雅丽是邻居。
这个出租屋一层有并排的十间房，大家共用卫生间、浴室和厨房。
从最西侧的浴室出来，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经过一扇扇门，陈佳人终于回到了萧雅丽的房间。
“老天爷保佑，保佑雅丽一定把那倒霉的大米粥都喝完了！”
想到大米粥，陈佳人差点又干呕起来。
“佳人，你今天洗澡怎么这么久？”
萧雅丽把两个空碗摞在一起，粥都喝完了。
陈佳人终于松了口气。
“雅丽，你男朋友是明天来吧？”
陈佳人坐在小板凳上，轻轻擦着头发。
萧雅丽点点头。
“我搬到06门吧，正好那个房间没人住。还有，这个月的房租，咱俩平摊吧！”
陈佳人说完，给萧雅丽的微信上转了20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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