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睁眼看到古色古香的卧室,他摸摸被褥,愕然发现竟不是酒店的被子。
“这是哪?”
我不是跟随着旅游团在美国纽约港外旅游吗?
他回想起了最后一幕……一个巨大的黑洞突然出现在了纽约港里,把他吸了进去。
他摸摸身上,还好,家伙事齐全。
但举起手,那瘦弱的双臂让方醒懵了。
这是……穿越了?
惶然不安了许久,手臂上的一个图案吸引了方醒。
“这不是船锚的图案吗?”
他觉着这是画上去的,就用力擦了擦。
咦!
擦了好几次没反应,皮肤变得通红。
昏昏沉沉中,方醒觉得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庞大的空间里,而这个空间里堆满了东西。一排排的仓库,密密麻麻的集装箱……
“我去!这是什么地方?”
方醒有些害怕,缩手缩脚的走到了一个仓库的门口,伸手一推,门就打开了。
这是个冷藏库,里面白气渺渺,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大块的牛肉。
方醒拿起一块牛肉,六月的天气里,冻得硬邦邦的牛肉让他的手心一阵发麻。
“这里的冰怎么还不化呢?”方醒觉得很诧异,然后又去了另一个仓库,这里面放的是大米,而且还是泰国香米。
连续看了十多个仓库后,方醒蒙了,他走到边上的一间办公室里,可更大的震惊来了。
办公室里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他伸手一摸,那咖啡居然是热的。
“卧槽!”
惊喜交加的方醒刚骂了一声,结果自己就重新出现在了雕花木床上。
“这不会是幻觉吧?”方醒毫不犹豫的再次舔了那个船锚一口。
“我又进来了!哈哈哈哈!”站在这广大的空间里,方醒得意的叉腰大笑着。
接下来,方醒就测试了带东西进出的能力。果然,一个念头之后,他就能把东西带出去,却不能把东西带进来。
方醒看着手里的冷冻牛肉,“哥发达了!哥发达了!”
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还有一片仓库和货柜,那些方块字显示着它们的来处……
再次出来后,方醒刚想下床,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外。
“少爷!”
少女先是一怔,接着试探着问道:“少爷,你清醒了?”
什么我清醒了?还有,这原身竟然是少爷?
方醒摸不清情况,就淡淡的道:“我觉着昏昏沉沉的。”
少女猛地狂喜了起来,转身就跑。
你这个是啥意思?
“管家!管家!少爷醒来了!少爷醒来了!”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晚些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定定的看着方醒的眼睛。
我的眼睛……
方醒以为有眼屎,就伸手摸摸。
“眼神不再浑浑噩噩了,清醒了,清醒了!”男子老泪纵横,“老爷在天之灵保佑,老天有眼呐!”
这个情绪激动的过分了吧?
方醒担心露馅,就靠在床头,茫然道:“我好似昏昏沉沉的过了许久,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少爷你的离魂之症才将好,怕是忘记了许多事。”男子抹去泪水,“小白,快去给少爷倒茶,我给少爷说说这几年的事。”
少女急匆匆的去了。
男子开始讲述……
这里是北平郊外的方家庄,此刻是永乐年间。
原身也叫做方醒,原身的父亲,吏部主事方鸿渐被罢官,回到北平老家后,郁郁寡欢,在三年前便去了。
为了父亲的丧事,原身把主宅都卖了,刚把丧事办完没多久,一个中人就代表未婚妻家送来了噩耗。
——婚事就算了吧!
父亲的亡故加上未婚妻家的绝情,让原身一下就崩溃了,竟然浑浑噩噩的。郎中说是离魂之症。
守孝三年,原身的身体越来越糟糕,最终一命呜呼,被纽约港外的方醒雀占鸠巢。
管家叫做方杰伦,那个少女是他的丫鬟,叫做小白。
第三天,方醒就可以由小白扶着出门了。
小白没有名字,她六岁被卖进方府,十岁就遇到了方府大变。当时由于方醒昏迷,而方府主宅的买家又催得急,所以由管家方杰伦做主,愿意走的人都可以发给身契。
小白没有家,也不想走,所以就跟着到了这个庄子,继续服侍方醒。
“少爷,你小心一点。”小白站在方醒的身后虚扶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担心。
方醒摆摆手,扶住了一棵桂花树,看着前方那一望无垠的土地,突然觉得很幸福。
我方醒竟然也是地主了!
“少爷,你……不去看看张家的小娘子吗?”小白过来扶住方醒,咬着下唇,有些犹豫的说出了这番话。
三日前方杰伦说当初张家要退婚,可方醒的未婚妻却异常硬气,竟然和家里闹翻了,自请逐出家门,随后就来到了方家。
封建礼教害死人啊!要是自己不醒来,那个小娘子岂不是一辈子都被毁了!
“走,扶我去看看。”方醒想去看看对自己情深不渝的少女。
张淑慧的住所距离主宅不远,小白扶着方醒到了门口,方醒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小白轻声唤道:“小娘子,小娘子,我家少爷来了。”
方醒清醒过来的消息已经被方杰伦当成了维稳的工具散播了出去,张淑慧也得了消息。
屋里没有动静,就在小白想提高嗓门喊一声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小郎君光临,还请稍待。”
少顷,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方醒盯着门口,直到一个女孩低头走了出来。
张淑慧穿着一身襦裙,头上只有一根木钗插在浓密的秀发上。虽然低着头,可方醒依然看到了长长的睫毛,挺翘而小巧的鼻子……
身材不错,皮肤很细嫩。方醒作了个揖,“小娘子辛苦了。”
张淑慧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小声说道:“能看到小郎君醒来,此乃大辛。”
方醒的目光从张淑慧的头上看进去,就看到屋里摆放着没有上漆的一张矮凳,还有一个案几,案几上摆放着针线。
方醒的嗓子突然干哑了,半饷才说道:“小娘子高义,一切都等我身体恢复了再说。”
他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就干咳道:“你好好的,我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方醒有些迟钝的背影,张淑慧站在原地,眼圈都红了。
三年啊!换做是普通的女孩,孩子都能跑了。
“少爷。”回去的路上,方杰伦拦住了方醒,他低声道:“少爷,郑松涛又上门来了。”
“郑松涛是谁?”方醒才清醒没几天,对这些人不大熟悉。
方杰伦的脸色很难看,但是看到方醒逐渐正常的身体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少爷,郑松涛就是本地的粮长。”
粮长?方醒这几天恶补了不少知识,他说道:“我们要交多少田赋?”
“少爷!”方杰伦跺脚道:“您是举人!咱们这只有三百多亩地,按照朝中……哦不,按照咱们这地界对举人的规矩,是免税的!”
小白也哼道:“对,少爷,自从你那啥了之后,那个郑松涛每个月都来催粮。”
卧槽!方醒作为千万地主阶层中的一员,本就是想享受一番优待,何况……
“我是举人?”方醒觉得自己的脚下发飘,天色的白云也跟着晃动起来。
“对啊!”小白骄傲的说道:“老爷仙去的前一段时间,您就中了举人,这可是在当时引起了轰动的。”
“那我不该交税?”方醒不敢确定。
“就不该交税!”方杰伦和小白都义正言辞的说道。
方醒想起了明朝士绅阶层的诸多特权,信心大增,挥手作伟人状,“走,咱们去会会这位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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