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径两米的井底三个人靠着岩壁齐坐,彩南在中间,方立仁塞过左右两边。李晨靠着墙坐下,井里有段时间没有传来对话声,夜晚似乎才刚开始,他双手捂住脸,里面是更深的黑暗。
为什么会被拒绝呢,彩南想到方才李晨冷硬的表情,不禁叹息,我一定是太自以为是了,她想。塞过看她闷闷不乐,便问:“你是做什么的丫环。”
“邱九爷的近身丫环。”彩南有气无力地说。
塞过有所领悟的点点头,“权力应该蛮大的。”
“嗯,有一点。”彩南也是运气好,刚开始就是高等丫环。
塞过沉思了一会,碎声念道,“丫环,护卫,杂工。”
彩南笑了笑,邱家除主人外,三个领域的人居然在井底相遇。塞过整了整衣襟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彩南和方立仁,正儿八经的。
“不如我们三个联手寻找宝藏。”塞过提议。
彩南一惊,之前在上面讲的话他们一定是听见了,她转过头看向方立仁,方立仁瞪了一眼塞过,叫捉贼的去做贼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塞过拉起彩南,说:“你说的对,那么多黄金怎么能让邱家独享,我们英雄所见略同,为何不并肩作战。”
彩南被他这么一拽,似乎不好拒绝,在眼前挥之不去被李晨拒绝的画面让她深深地点了点头,那就做给他看,把宝藏找出来给他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方立仁扭过头回避他们,只可惜这井太小,再怎么回避,也是可见的距离。李晨被他们的再次交谈所吸引,事情变得有趣了,他更在意的是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们好歹是患难之交,小方不必拘谨。”塞过走过去向方立仁伸出一只手。
“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听到。”方立仁说。
彩南拍拍塞过后背,回到墙边,塞过无奈地跟她一同坐下,方立仁骨子里透着一身正气,听到这番勾当,没抓他们两是仁至义尽。又恢复到安静,月光丝薄,彩南搂着身子,说:“好暗啊!”
塞过随即手往衣服里一掏,再打开的时候,手心上一颗硕大的白色珠子发着耀眼的光,彩南半张着嘴,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东海夜明珠!”方立仁一把抓住塞过的拿着珠子的手腕,塞过呈着珠子的手掌早已合上,得意地说:“早已是我的东西了。”
方立仁伸出另一手去拿塞过的拳头,塞过一起身一转,两人分开,方立仁未肯松开另一只手,昏暗中两人的身影若即若离,彩南缩在角落里,要打的挡也挡不住。
“你今天如果从我手中抢到了它,它就是你的,如果抢不到,那就跟我们联手吧。”塞过挑衅道。
彩南听着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她一万个肯定,他们两是神捕和神偷。方立仁愤怒的眼神仿佛想抓塞过很久了,塞过则是天不怕地不怕,倒打着神捕的主意。两人左一拳右一脚,相安无事,拂起的阵阵凉风吹得本身就冷的彩南直哆嗦。
李晨起身,踏着脚步离去,塞过和方立仁停下打斗,目光朝上。
彩南松下一口气,说道:“你们两武功这么好,为何不用轻功飞上去。”
“想必是彩南姑娘误会了,所谓的轻功,不过是几步之远,至于几步,得看个人的修为,一般厉害点的也只能跃到十步,最厉害当属天下第一刺客,据说他可以达到二十步。”方立仁说。
“不过这个什么天下第一消失好多年了,重点是施展轻功的时候需要一个施力点和倾斜度,你看这长满苔藓滑溜溜的井壁,和窄窄的洞口...”塞过补充道。
彩南明白了,像她掉下来他们两接住她一样,配合的挺默契,她怯怯地问:“你们两不打了吧。”
方立仁塞过顿时松开彼此相互缠绕的手,各自坐好,这是个漫长夜晚,方立仁傍晚时分不幸落入井中,至今滴食未进,滴水未沾,肚子开始咕咕地叫起来,回荡在井中。
塞过从衣服里掏出两个饼,屁股挪动到方立仁身边,说:“吃吧,以后我们就是一伙的了。”
方立仁瞥了一眼塞过,忍着饥饿,面向别处。
“不吃算了。”塞过又挪到彩南边,递了一个饼给她,说:“离天亮还早着,吃了赶紧睡。”
彩南接过饼,咬起来,饼的香味在井中散开,方立仁更饿了。塞过喂了句,“我不喜欢为难人,反正你早晚会加入我们的。”
顺手将饼一扔,方立仁接住了,不代表他屈服,彩南就知道会这样,笑着问塞过,“你衣服里怎么什么都有。”
“那是当然。”塞过说。
“那有没有带钩的绳子?”彩南随口一问,塞过届时从衣服里掏出绳索,彩南和方立仁睁大眼睛看着他。
“放心,绳子短了,上不去。”塞过说。
彩南和方立仁有些失望,看来是要等到明天。
“记得下次带长点的。”彩南说。她有些累了。
塞过应了一声,三个人依偎着睡去。
天亮的时候,彩南发现身上盖着两个男人的衣服,睁开眼睛,方立仁在稻草堆里寻找着什么东西,塞过拿着面镜子在补他易容的妆。方立仁一无所获,转头看向塞过,眼神再次愤怒。
“兽纹铜镜!”方立仁冲过去,可惜晚了步,塞过藏在了背后。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就当没看见。”塞过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彩南不由得感叹,不知道他身上带了多少赃物,如果他们真的联手,方立仁得愤怒多少回。
“什么时候才能上去啊,我赶着伺候人呢。”彩南说。
方立仁望了望天色,说:“快了,张小姐说天一亮便会来救我们,现在已经亮了,她应该在路上。”
彩南黯然了,记忆里张小姐无一日早起,她说,“我们还是喊人吧。”
这一喊,去了几个时辰,这个院子过于偏僻又是废弃的,很少有人来,要说最热闹的自然是昨天了,一连来了几批人,冷清的时候,连鸟叫都听不见。
张小姐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那会,彩南喊不出声了,塞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小姐命人放下梯子,上来三个人,方立仁脸色极为难看。
“彩南,你...”张小姐还没问完,彩南留了一句“我赶着伺候人”,跑了。
塞过扭动着腰,目光扫视地面,捡起一块石头放进衣服里。
“我今天不小心睡晚了。”张小姐歉疚地对着方立仁。
方立仁什么也没说,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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