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的人自然没有找到乔玖笙的下落,后半夜他回到医院,乔玖音依旧没睡。她看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方慕见状,放了些心。却还是安慰道,“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乔玖音勉强笑了下,她忽然拉住方慕的手,跟他说道,“慕哥哥,拜托你一件事。”
方慕蹙眉看着她,有些不喜欢她的这种生分。方慕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被今天的车祸给吓着了,说道,“你说,我能办到的,都会为你做。”
乔玖音:“姐姐说不定是被好心人给救了,你帮我留意一下医院有没有她的登记信息。”
只当她是不肯接受乔玖音或许已经死亡,并且尸体下落不明的消息,方慕应下了。
乔玖笙逃出医院,身上的麻醉效果还没有彻底消失,她每走一步,双腿都是麻木的。
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乔玖笙坐进车里,司机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奇怪。这人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衣服下面,隐约还有血迹,就这模样还敢到处乱跑,不要命了?
心里嘀咕着,司机还是礼貌地问了句,“小姐,上哪儿去?”
乔玖笙愣了愣。
上哪儿去?
乔玖音心狠手辣,哪会给她留余地?她本是郡阳市人,十七岁时跟乔玖音一起到滨江市读大学,也是在这期间,她认识了方慕。她的大学同学,乔玖音几乎都认识。
乔玖笙发现,自己想要找个藏身之地,竟然都找不到。
心里掀起一股无力感,乔玖笙已是哑了声。
司机见她不说话,有些不耐,“小姐,我们干这一行不容易,您不坐车,就下车吧。”
乔玖笙斜过眼珠,看了司机一眼,虚弱地说了句,“去医大。”
医大的教室办公楼里,还有最后一个人在审阅学生写的论文。
看完手中的这份论文,魏舒义撑了个懒腰,这才起身穿上外套,关了屋子里的灯,朝停车场走去。他的车子刚开到地下车场的出口,一个消瘦的女孩,缓缓地从暗处走到耀眼的灯光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孩站在出口中间,朝魏舒义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
魏舒义看着站在灯光中的人,并没有踩下刹车。
乔玖笙看着不减车速朝自己开来的车子,眼里闪过犹豫,但她并没有胆怯,依旧站在原地,睁着一双虚弱的眸,看着车中戴眼镜的男人。
嘎吱!
最终,车子停在乔玖笙身前十公分的地方。
魏舒义扶了扶眼镜,看了乔玖笙两秒,然后推开车门。
下车,缓慢地走到乔玖笙的面前,魏舒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乔玖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分明是第一次见面,魏舒义却觉得,女孩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相识许久的故人。
他心中感到奇怪,却没有表现出来。
将乔玖笙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魏舒义眉头微微蹙起,语气肯定说道,“你专程在这里等我。”
乔玖笙捂着疼痛的肋骨,仰头望着他,吃力点头。
“我不认识你。”魏舒义淡淡说道。
伤处无时无刻不在做疼,折磨得乔玖笙眉头皱成一团,她倒吸了口凉气,这才艰难出声说道,“你叫魏舒义。”你最爱吃牛肉,最讨厌吃没有鳞片的水产品,你对花粉过敏,却十分偏爱野百合。你讨厌花枝招展穿的暴露的女孩,但你最爱的那个人,却最爱穿露脐装。
你最爱做的事,就是用铅笔画出你心爱之人的模样,然后又用橡皮擦将它们全都擦掉。你说,你之所以一遍遍地画出那个人的脸,是害怕会忘了人的模样。之所以要一次次擦掉那些画,是因为睹物会思人。
没有谁,比乔玖笙更了解魏舒义这个人。
毕竟他是上一世,陪伴她走过余生的人。
魏舒义摘下眼睛,放在掌心拍了拍,突然对乔玖笙说,“上车吧。”
魏舒义住在一个一百平米大的二居室里,他将乔玖笙放在客房的床上,动手剪开她的病号服,看到胸腔上被血液染得殷红的绷带,微微蹙了蹙眉头。“伤得这么严重,你还敢乱跑,不想活了?”
魏舒义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说完这话,魏舒义用剪子将绷带剪开,重新给她缝合伤口。
乔玖笙手抓着床单,额头狂冒冷汗。
她眼皮子颤了颤,轻不可闻地回了句,“不跑,就只有等死了。”
听了这话,魏舒义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动作镇定地为她缝合伤口,不再说一句话。
看着乔玖笙右大腿跟膝盖之间那道骇目的伤疤,魏舒义眉头往上一挑,诚恳地建议道,“大腿伤口感染了,要打消炎针,还是去医院吧。”说着,魏舒义将手套摘除,转身就要给医院打电话。
刚一转身,左手突然被一只细腻的手,轻轻握住。
魏舒义闭上眼睛,无声的沉默着,几秒钟之后,方才转过身子,低头凝视着被乔玖笙握住的手。盯着那手看了半晌,魏舒义这才看向乔玖笙,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求你。”简短的两个字,从女孩那张干燥苍白的嘴唇间吐出。
魏舒义望向乔玖笙的脸,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希冀跟请求,魏舒义不是个滥好人,也不知道乔玖笙从何处得来的自信,认为他会答应她的请求。
但,魏舒义的确动了恻隐之心。
“我不能去医院。”乔玖笙又说。
屋子里,一时没有了声音。
“哎!”
半晌后,屋内才响起男人低低的叹息声。
“你等着,我去买些药来。”说完这话,魏舒义没再给乔玖笙过多的目光,便迈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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