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孙靖和李二狗眼看要成交，一旁顿时有人围上来看热闹。
只是一看孙靖选中的那块原石，绝大多数人都变成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上前来，中气十足。
“小伙子。”
“这块原石还是别买了吧。”
“你看它表面坑洼不平，轮廓锋利有棱角，明显是被人刻意砸过。”
“一般看到这样的情况，多数都是市场上人家开过的边角废料。”
“显然是不可能出绿的。”
旁人听老人开口，连忙介绍。
“这位是资深赌石大师，陈国章，陈老先生！”
按照赌石场上的规矩，这些话陈国章本不该说，但他见孙靖年纪小，一时起了恻隐之心，这才禁不住出言相劝。
孙靖闻言故作为难。
“这……”
李二狗当时就不乐意了，板着脸看着陈国章。
“陈老先生，您这样搞，那这个市场可就没法做生意了！”
陈国章自知理亏，咳嗽了两声。
“他年纪还小……”
李二狗无奈摇头，毕竟陈国章的声望摆在那里，他不敢翻脸。
只是眼看到手的一万块就这样打了水漂，换了谁心里也憋闷。
人言如此，众人看来，孙靖是不会买这块原石了。
结果没想到孙靖很爽快地把那叠红票子塞到李二狗手里。
“李二叔，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的运气。”
“这原石，我买了！”
李二狗大喜过望，赶紧把原石塞到孙靖手里：“成交！”
陈国章见状一愣，旋即气恼不已。
“不知好歹的愣头青，一门心思地给别人送钱。”
“亏我还好言相劝。”
一群从药村过来的赌徒也适时地嘲讽起来。
“这小子太不识好歹。”
“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他被人骗。”
“难怪会跑去给人当上门女婿，看来就是个缺心眼的傻子！”
孙靖被这些人说得恼了，忍不住扫了那几人一眼。
“所谓神仙难断寸玉。”
“你们凭什么就那么肯定我这原石开不出翡翠？”
“如果你们真那么有信心，谁敢和我打个赌？”
那些声音立马弱了下去。
陈国章却一步向前。
“赌就赌！”
“我还真就断定这块石头里没料。”
“说吧，你想赌什么？”
陈国章在赌石圈里算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一直被人当神仙一样供着，自然也养成了自高自大的脾气。
今天孙靖的言行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孙靖其实也不是针对陈国章，相反他也知道陈国章是好意，只是陈国章这么一站出来，他反倒是不好下台了。
二人话赶话说到一处，孙靖不好不接。
“要不……还是你来说吧。”
“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想赢你……”
陈国章一听，目光一凌。
“小子，你言下之意是笃定能赢我了，是吗？”
“好啊，了不起！”
“你这块破石头，今天要是真能开出翡翠，哪怕是最低级的也算数！”
“我当场向你磕头拜师！”
“但要是开不出来，你必须立即正式向我道歉。”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对我的权威，最大的侮辱！”
老人家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没用，孙靖忍不住苦笑摇头。
“行吧，你怎么说怎么好。”
“咱们开吧。”
赌石店，每家店前都有一个开石机，当即孙靖手里的原石就能开。
愣头小子叫板圈内大师！
这可是大新闻，市场里的人几乎全部都围过来看热闹。
当然，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认为孙靖会赢！
相反的，所有人都觉得孙靖手里的这块原石非常低劣，丢在路边都没人会捡的那种！
开石师傅姓谢，伸手接过原石，拿到开石机前比划了一下便打算从中间开下去……
“慢着！”孙靖连忙道。
“我画几道线，免得你给我开坏了……”
谢师傅闻言眼角跳了一下。
就这破石头还画什么线？
但原石毕竟是人家的，怎么切还得是人家说了算。
孙靖拿起一旁的粉笔，仔细盯着原石，认真地画起线来。
一旁几个好事者见状冷笑道。
“这种垃圾东西还画什么线，装模作样！”
“大家都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装什么大瓣蒜，也不嫌丢人！”
孙靖画好线，回头冷眼瞥了那几个好事者一眼。
“是骡子是马，咱们待会自见分晓！”
开石师傅见惯了这场面，有货没货在他手上都不奇怪。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原石，按照孙靖画的线一刀切下去……
谢师傅原本淡漠的神情忽然变得惊讶起来。
赶紧在原石切面上泼了一盆水，将石屑粉末冲走。
紧接着，一抹透亮的绿如雨后青山般撞进所有人的眼帘。
“出……出绿了！”
“竟然真的出绿了！”
“我的天哪，还真有绿！”
众人一片哗然。
陈国章的眼睛差点被瞪出眼眶。
这还真出绿了？
他凑上前来，只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还是极品帝王绿……
这……
是自己走眼了。
陈国章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断。
赌石之所以称之为赌，就是因为其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岂是自己能凭一言而定论的？
一刀出了帝王绿，谢师傅不敢怠慢，仔细调整了角度，这才开第二刀……
不一会儿，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冰种帝王绿翡翠料石就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谢师傅把那原石小心翼翼地交到孙靖手里。
“小兄弟，好眼力！”
“幸亏你画了线，否则要是真从中间一刀下去。”
“这上好的料石可就被我切毁了。”
孙靖接过料石，笑着摇了摇头。
“运气好而已。”
这能是运气？
周围人闻言全都不以为然。
要光是石头里有料，大家可能还会相信。
可这线画得也太准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明明是一位了不起的赌石大师啊！
就连刚刚出言讥讽孙靖的几个同村人，看向孙靖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敬仰。
孙靖看到众人的眼神，隐隐有些后悔。
这是他第一次用天目，他也不想暴露，但是由于被人嘲讽，又太想把这翡翠开出来，一时忘了藏拙。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夹着个皮包走上前来。
“小兄弟，这料石我们如意轩收了。”
“一口价，五十万，如何？”
一旁穿着讲究的男子闻言，顿时嗤之以鼻。
“你们如意轩就这么做生意吗？”
“都这会儿了，还想着占别人便宜？”
“我玉品堂出价七十万，还聘请你做我们的首席珠宝鉴定师，年薪五十万，外加提成！”
此言一出口，众皆哗然！
全场所有人看向孙靖的目光里都充满了艳羡。
七十万的开价外加一个金饭碗，这可真的是传说中的“一刀富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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