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手中的一纸休书,李明爽不自觉地就放慢了脚步,心道,说起来这王妃也怪可怜,一颗心都放在了王爷身上,只可惜王爷最是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更何况王妃还嫉心如此之重,常常闹的王爷下不来台,王爷是要干大事的人,如何能只有一个妇人,何况这个妇人还是个不省心的,又不被人所喜,这样的妇人与王爷可真是一点帮助都没。
念到这里,李明爽面上的不忍已是消失殆尽,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行至慧安面前二话不说便将休书双手奉上。
“王爷的意思都在此了,您请回吧。”
慧安先前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已有计较,不动声色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休书,看也不看转身便走,倒是令李明爽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愣了半响,暗道今日王妃莫不是中了邪,也不知方才后院出了什么事,竟让王爷写了休书,而王妃又是这般模样,倒是令素无好奇心的他也生出了探究之心。
慧安走的并不快,一步步行的极稳,只是抓在手中的纸张也被她一点点握的死紧,手心已是密密的出了一层的汗。
手中的休书她虽是未曾展开一睹,然而那透纸而显的红印还是让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李云昶的私印。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可不敢奢想他是无颜面对自己这才将解释之语写在了纸上,何况寻常言语也是无需落印的。能落印会是何种东西,她不用看便也知晓了……
对她,他从来冷情!
自从初识,她倒是写了不少的情书与他,可他从未回过只言片语,却不曾想头一次得他所写之物,竟是一纸休书。
慧安讥笑出声,抬起手五指无声张开,风一吹手中那纸张已是轻飘飘得随风而去落入了桥下湖心,打了个旋儿,浸了水消失不见。
慧安尚未进春熙院,便见夏梦和秋琪在院门处焦急地张望,见她回来两人都是一脸喜色,匆忙迎了上来。
“主子,您这是去了哪里,可算回来了。”
看着两人面上外露的担忧,慧安心下一暖,面上浮现一个苍白的笑来,淡淡道:“冬屏和春原呢?”
“她们带人去找主子了,奴婢这就令人唤她们回来,主子,您没事吧?”夏梦一面回话,一面细细打量着慧安的神情,只觉她面色苍白的吓人,可神情上偏看不出什么,倒是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主子方才那般衣衫不整地冲出院子,不久后王爷也面色不好地出了亭子,现下主子神情这般平静,脸色却苍白的吓人,着实让人心里不安。偏她们又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也不知从何劝起,实在是着急。
见两人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慧安心里又暖上了几分,连带着笑容也越发自然,挥手道:“行了,没什么事是你们主子不能经受的,我好的很,再没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秋琪派人去寻那俩丫头回来,夏梦跟我回院子收拾东西,我们回孙府!”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回孙府?先前王爷纳妾,主子都没起过回娘家的心,如今这竟是二话不说就要收拾东西回去?
还说没什么事是不能经受的,主子确实是刚强好胜,可这事情一沾上王爷,主子就不似主子了。
今日的事分明就和王爷有关,虽是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方才亭中就只有王爷和二小姐在,主子刚刚走过去就似受了惊吓那般慌张地跑了出来,她们也都不是傻子,多多少少还是猜到了一些端倪。
如今主子这般平静地要回娘家,倒是令秋琪和夏梦越发不知所措了起来。夏梦见慧安径直往院中而去,忙给秋琪使了个眼色,秋琪叹了一声便吩咐丫头们分头去寻冬屏和春原。
夏梦连步跟上慧安,心道今日之事分明就和二姑娘有关,慧安这难道是要回府找二姑娘算账?
那二姑娘就不是个好人,只是在主子面前一向会装,主子又是个不疑人的性子,便一直被二姑娘哄骗着,她们虽是相劝过,奈何主子都未放在心上,二姑娘总归和主子一个生父,她们也不好死劝,加之二姑娘虽常耍些小手段,有些小心思但到底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故而她们也未曾牢牢提防二姑娘,却不想今日竟被二姑娘狠狠算计了主子。
她和春原等四个丫头是夫人特意挑选出来给主子的,自小就和主子一起长大,主子未想到的事情她们本该多想多思,主子思虑不当的她们本该多规劝着些,可是她们到底是没有做好,让夫人失望了。
想到已经过世的凤阳侯,慧安的母亲沈清,夏梦一阵愧疚,随即她狠狠握拳。今日主子遭了二姑娘的算计,等下回到孙府,她便是豁了命也要为主子出了这口气。
这般想着夏梦快步赶上慧安,小心地打量了下她的神色,这才问道:“主子这是要回孙府小住?不知要住多久?奴婢也好收拾细软。”
慧安脚步微顿,唇角溢出一抹涩笑,眸光在春熙院中打了个转,黯了黯神色,接着便深吸一口气,又大口吐出一口气来这才看向夏梦,笑着道:“你们不是都不喜这王府吗?今儿我带你们出了府,我们便再也不回来了!你就收拾几件常穿的衣物,其它东西等回了孙府过几日我派周管家来王府取,想来那时候自有人将我的东西归整好。”
说罢,她似是浑身都轻松了,兀自摇了摇头丢下呆愣的夏梦便打帘进了屋子。
夏梦愕然半响,这才反应过来,面上一阵青白交加,不敢置信地盯着正房已然放下的湘妃帘子,接着眼眶一红彻底乱了方寸,脚步踉跄着便向院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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