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卫嵘的脑子高速运转，眼睛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高婧。
高婧很漂亮。
不是那种前卫女郎风情万种的漂亮，而是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知性美女的气质，混合着长期身居高位的自信，加上略显丰满而不失挺拔的身材，合体的藏青色女士西装，显得十分端庄大气，如同一枚熟透的果子，味美多汁，时时刻刻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公开资料显示，高婧今年三十八岁，是全省最年轻的实权副厅级女干部。
本来有机会成为最年轻实权正厅级女干部的。
可惜……
就在这时，卫嵘发现，高婧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部，轻轻揉了几下，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怎么了，高市长，不舒服吗？”
卫嵘立即起身问道。
高婧随即停止轻揉小腹的动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连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讲。
也不怪高婧是这样的态度。
任谁搁她现在这个处境，心情都不会好的。
况且，在高婧看来，能够被选拔到这里来“看守”她的，肯定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百分之百是王洪达的人。
这也是后来高婧对卫嵘等人毫不留情的原因。
对王洪达的“狗腿子”有啥好客气的？
她不知道，卫嵘其实比窦娥还冤！
只不过，真正的权势者，谁会在意蝼蚁的悲鸣？
卫嵘想了想，对在不远处楼梯口抽烟的孟凡宇说道：“孟哥，我下去一趟。”
“嗯……”
孟凡宇也没在意。
他和卫嵘不同，他是久安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的正式干部。虽然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干部，身份却不是卫嵘这种借调人员可比的。
不过孟凡宇为人还算不错，比较好打交道，平日里也不怎么在卫嵘面前摆架子。
卫嵘偶尔离开一下，也没多大关系。
两个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子，看守一位女同志，套房外还装着沉重的防盗门，能出什么事？
高婧也绝不是那种会跟他们普通看守人员大吵大闹的泼妇性格。
她的身份不允许。
很快，卫嵘又回到了四楼。
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红糖姜水。
“小卫，你干什么？要喝姜汤？”
孟凡宇有些莫名其妙。
卫嵘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径直走过去打开防盗门，走进套间。
本来在看电视新闻的高婧立马站起身来，警惕地注视着他。
“高市长，身体不舒服的话，喝点红糖水吧，暖和一下。”
南国的十一月，气温已经比较低了，卫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高婧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淡淡说了声“谢谢”。
卫嵘也不多话，朝着她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退了出去。
紧随其后，一脸紧张的孟凡宇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你干什么？”
卫嵘轻轻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女同志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体会不舒服。
刚才高婧的样子，明显就是痛经了。
别看痛经不是什么大毛病，一旦发作起来，却也能让人极不舒服。有些特别厉害，甚至痛得打滚。
得亏高婧没那么严重。
很快，高婧就端着红糖姜水回了里间卧室。
纪委对待犯错误的干部，待遇上也是有区别的。
像高婧这种级别的领导，住的就是泰和酒店最豪华的一个套房。要是普通犯错的干部，那就只能住单间。
片刻后，高婧从卧室里出来，缓步走到门边，望向卫嵘。
卫嵘立即起身走过去，低声说道：“高市长……”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你……”
高婧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脸上难得地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她是在下边县里搞调研的时候，直接被送到这里来的，随身用品带的不足。
“明白，请高市长稍候，我马上去买！”
高婧轻轻点头，暗暗舒了口气，对这个“狗腿子”的观感，略微有所改观。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
不然的话，她堂堂常务副市长，怎么好向两个年轻男子启齿？
这回，连孟凡宇都反应过来，急忙扭过头，不敢和高婧对视。
哪怕高婧是个“犯了错误”的干部，那也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轻视的。人家那关系网，随便哪个大人物伸出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卫嵘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四楼，手里拎着一个厚厚的黑色塑料袋，隔着防盗门，递给高婧。
对此，高婧表示很满意。
很少有年轻男子会如此细心，知道用深色塑料袋装女生的卫生用品。
大多数年轻男子，都是随便用个透明塑料袋一装，晃晃荡荡的招摇过市。更有甚者，连塑料袋都不用，直接握在手里，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等回到里间卧室，高婧打开塑料袋，就更满意了。
卫嵘买的是普通超市里最高档的那种卫生巾，还买了两个不同的牌子，两种日用型的，两种夜用型的。
这小子还不错……
高婧暗暗想道。
外边，卫嵘早已气定神闲。
刚才那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就是装出来的。
他可是两年前才从部队转业回来，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底子好得很。区区四楼，能把他爬成这样？
只不过在领导面前，事事处处都要注意，越注重细节，越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嘿嘿，小卫，你小子不错嘛，挺有眼力见儿……不过，你得小心，有些事，表现得太积极了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见卫嵘在高婧面前挣了表现，孟凡宇有点酸酸地说道。
卫嵘笑着说道：“孟哥，我就是个普通乡镇干部，几天前才刚刚借调过来的，市里的事情我也不懂，反正做事就是凭心。”
“以后，还要请孟哥多多关照。”
“我能关照你什么呀？我也就是个普通干部。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借调到我们一室，那就一切都要听王锴王主任的。”
“有些事，千万不能做错了，不然的话，你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孟凡宇言辞之间，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
卫嵘只是点头，却不再说话。
他可是很清楚，泰和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相当一般，他们在外边的这番对话，高婧在里边肯定能听得明明白白的。
只要领导听到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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