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哀家,是南明太后!
“你该不会真以为陛下会认你这来路不明的母妃吧?”
“这荒诞的称呼,只会让陛下觉得耻辱,你猜,他现在手头有了足够的权利,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就是除了你!”
“下贱的蝼蚁,死到临头了,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钟楚楚心里是讨厌穆清朝的,没别的,只是因为穆清朝曾经心仪过沈暮迟。
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情敌呢?
更何况穆清朝她凭什么?她没家世没背景,而自己的父亲官拜首辅,这样的女人也配做自己的竞争对手?
可偏偏,穆清朝又实在漂亮,漂亮得让她嫉妒。
钟楚楚说着话,从撵轿上下来,一步步走到穆清朝跟前。
她伸出手指,抓住穆清朝的下巴,一双眼睛打量着她,像是打量一件商品,带着上位者绝对的优越感。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生了一张好面孔。”
“不过,漂亮脸蛋笨肚肠,死也算死得不冤。”
“你不妨求一求本宫,看在你与本宫也算姐妹一场,本宫可以到陛下跟前儿替你说两句好话,帮你留个全尸。”
钟楚楚笑得灿烂,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似乎正等着穆清朝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苦苦哀求。
“呵!”
偏偏,穆清朝笑了一声。
“你笑……”
“啪!”
钟楚楚一句“你笑什么”还未说出口,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声音极大,落在人的脸上,又脆又响,就连穆清朝身后的春芽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钟楚楚脸都麻了,片刻的错愕之后才回过神来。
“穆清朝,你疯了!”
尖叫声让身周的雪花都颤了三颤。
钟楚楚扬起手,就要回手。
可是穆清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平淡而清冷,却带着一种说不透的威压。
她说:“这一巴掌,是为先帝打的,先帝殡天还未过百日,你作为宫中后妃,不守国丧,穿红着绿、浓妆艳抹。
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若是闹到陛下面前,只怕钟大人也要受牵连。”
钟楚楚听到这话,神情一愣。
“哪……哪有这么严重?你少……少在这危言耸听了。”
的确没有这么严重,若按照礼制,三年不应考、不做官、不婚娶,但是这天下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再说了,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连连战乱,南明据守长江以南,守着这富庶烟花之地,从皇室到民间纵情享乐,也说不上是礼崩乐坏,但早就没那么注重繁文缛节了。
可是这些话,被穆清朝如此郑重地说出来,那眼中自信笃定之色,根本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甚至连钟楚楚都有了片刻的犹豫。
然而下一刻……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钟楚楚的另外半张脸上,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清脆……
“穆清朝!”
钟楚楚回过神来,她竟是着了穆清朝的道!
“这一巴掌,是为南明打的。”穆清朝道。
“哀家是太后,你是嫔妃,你见了哀家,不下跪,不行礼,言行无状,南明皇宫容不下这样不知规矩的嫔妃!”
穆清朝这顶帽子扣得极大。
但是此时的钟楚楚压根儿不吃这套,她满脑子都是,她被打了。
她被打了,她被打了……
她堂堂首辅千金,南明皇妃,竟是被穆清朝这样的贱人两次羞辱。
她脸都气到变形了。
“来人啊,给本宫把她拿下!”
钟楚楚指挥着身后的一众宫人。
那些丫鬟和太监们听令,竟然真的要冲上来捉穆清朝。
春芽和蔷薇见状,上前便要将穆清朝护在身后。
反正现在这个时候了,生死尚未可知,要拼便要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春芽和蔷薇不怕。
“我看你们谁敢!”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听到穆清朝一声断喝。
她声音朗朗,带着一股压人心弦的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着穆清朝看了过来。
却见她挺了挺脊背,望着这些人目光沉沉,一字一顿道:“哀家,是南明太后!”
一句话,叫人心下一沉。
钟楚楚不服:“你算什么太后?荒诞的笑话,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圣旨是先帝下的,难不成,玉妃娘娘觉得先帝荒诞?“穆清朝抬眸看向钟楚楚。
钟楚楚心中一颤。
“谁……谁这么说了?“
穆清朝转头看向了她身后的那些仆人:“你们可弄清楚了,让哀家成为陛下母妃,是先帝的旨意。
陛下也从未说过废太后的话,陛下一日没说,那哀家就是一日的太后。
玉妃娘娘不怕,她身后有钟首辅,有权势滔天的母家,你们可有吗?这大不敬的罪名,你们担得起吗?
南明的太后,陛下的母妃,你们动得起吗?”
穆清朝这几句话说得妙极了。
一是暗示,钟楚楚仗着母家权势,便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
如今陛下刚刚登基,根基本就不稳,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自够钟楚楚喝一壶的。
二是离间。
意思是,钟楚楚自己不怕,便让这些下人们去以下犯上,是不顾他们的死活。
到时候陛下真的追究下来,钟楚楚仗着母家的权势自可全身而退,但是他们呢?只能成为牺牲品。
下人们也不傻,听到这话,便踌躇着不敢向前了。
穆清朝瞧着没人上前,笑了一声。
带着春芽和蔷薇就走了上去。
钟楚楚捂着一张疼痛的脸,望着穆清朝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她望着穆清朝的背影道。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叫你去福临宫吗?是我父亲上了折子,要废太后,你又能得意得到几天?
你就等着看着,我们谁笑到最后!”
“是么?”穆清朝回头。
她看着钟楚楚,竟是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与钟楚楚的昭昭恨意不同,她是满眼的淡然和随和。
她说:“那我就等着看啊。”
说完,便转身朝着福临宫去了。
穆清朝想打钟楚楚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遂了多年的心愿,那就不算是白活这一世了。
她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的她,每一笔都是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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