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缺席你的青春,庆幸余生你是终点。
——路星月、安景箜。
*
“两百万,路小姐也够心高的,确定干净吗?”
蓝山咖啡馆内,路星月放在桌布下的手指渐渐蜷缩成拳。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头顶着一圈地中海,贼眉鼠眼,最大号的西装包裹不住他肥大的身材,大腹便便,浑身充满了油腻感。
他的用词太直白,路星月脸色涨红又恢复如常,惨白的嘴唇快要被咬出鲜血来,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直接起身走人。
理智还是使她点了头。
她现在急需要钱,而面前这个人是她拜托闺蜜莫雨欣所能找到的最不介意她出身,愿意和她结婚的人。
一个有家暴的暴发户。
据说前三任妻子都被打成重伤躺在医院,他倚靠亲戚是千城的大官,所以没有人敢动他。
路星月有自知之明,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出身名门,有父母撑腰的路家千金了。
被送出国四年,父亲患上精神病,喜怒无常居家静养;继母带着继女登堂入室,想尽办法占有属于她的东西;亲生母亲带着哥哥改嫁,两个月前出了车祸,前者一命呜呼,后者奄奄一息。
她的人生用一个词来形容,简直是祸不单行。
为了给哥哥治病,身无分文,一个小时以前,她还被继母和继女给赶出了家门,硬生生挨了一个巴掌,接受了来自佣人的无数个白眼。
为了省钱,她只能硬生生地淋雨走了一个小时来到这里,全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与周围悠闲地喝着咖啡的一众悠然自得的人们对比起来,简直寒碜透顶!
尽管这样,她那张过分干净的脸蛋,仍然张扬漂亮。
这样的脸很不招同情,的确,路星月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同情过她的不幸。
那人似乎对她的乖巧顺从甚是满意,摸了一把络腮的胡子,“可以,不过婚后你必须要绝对服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只要是我的命令,你必须要去做,无论何时何处!听明白了吗?”
路星月低下头,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明白了。”
“路小姐说的话是真是假,我无从判断。”那人说着就色迷迷地打量了一眼她被淋湿的领口,伸出一只手向她白净的脸庞摸去,“不如……你今天就跟了我,让我验验货如何?”
路星月瞳孔有短暂的破裂,下意识地用力拍掉近在咫尺的咸猪手,“走开!”
“给脸不要脸!”
伴随着凶恶的男音落下,一杯滚烫的咖啡顷刻间朝她的头上泼去。
路星月抬手想挡已经来不及,馥郁醇厚的香气几乎将整个嗅觉层层包裹,难堪使她睁不开眼睛。
“摸你是给你脸了,你妈不是人人喊打的狐狸精么,她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我不得先验货,岂不是白瞎了我两百万?!”
路星月眉心一跳,拼命压下心中的怒火,哥哥还需要钱治病。
只要拿到了结婚证,她就可以夺回被继母和继女抢去的母亲的遗产!
而现在,她只需要忍耐……
重新勾出嘴角的笑意,抹了一把脸,正准备道歉,旁边不知哪儿袭来一阵风,还没待她看真切,对面那个男人已经跌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出手的那人招式快准狠!
仅仅一招,被打的人毫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路星月后知后觉,把目光放至站在眼前正拂衣袖的男人。
一身名贵而又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整个人衬得修长,长眉斜飞,眸光明亮似星辰,鼻梁高挺,唇瓣因削薄而显得有几分锋利。
那张如此俊美而又时刻彰显贵气的脸没有笑容,显得有几分冷淡,也将他与生俱来冷清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纵然路星月不是颜控,这一瞬也被这自带优越感的颜值所吸引。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被打得满地找牙的人终于爬起来,龇牙咧嘴骂咧咧地指着霁月清风的男人。
“你还不配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黢黑的眼瞳深处尽是如看蝼蚁般的冷漠不屑,转过身对着身后静默待命的助理道,“丢出去。”
“是!”
“你说什么!你居然这样对我!小心我叫我大侄儿来要你好看!!”那人卷起衣袖还没前进两步,已经被身穿西装的助理扛着丢出了门外。
路星月似乎还没有从眼前快速变换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直到男人递来一块洁白的帕子,她抬起眼睛,就正好撞进他幽深不见底的瞳眸之中。
温良纯净,丝毫不见刚才逼人的危险气息。
若不是刚才他出了手,她一定认为他不会打架。
“擦擦吧,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谢……谢谢。”路星月低下头,指尖还没碰到帕子的一角,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又响起来。
“两百万?干净的女孩?”
路星月吓得一下子收回了手,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呼吸也紧张了起来,整个人进入到了防御状态。
想为自己解释,却百口莫辩。
也对,在别人眼中,她就是那种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人,毫无道德,毫无底线。
如果没有刚才的意外,她可能真的会出卖自己的婚姻。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脸色的变化,低醇的嗓音似乎含着一汪年代已久的红酒,缓慢而散漫地道,“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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