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嫁
梳妆台前,苏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这张脸生的够美。
皮肤白嫩光滑,宛若凝脂,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眸清亮如宝石,流光溢彩。
嬷嬷站着一旁看的都惊艳,她们信王府二姑娘容貌已经美的无可挑剔了,可被苏姑娘这么一衬,都要逊色三分。
丫鬟帮苏棠打扮,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梳妆多遮瑕,而这张脸无暇可遮,正如那句: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丫鬟只伺候苏棠穿上嫁衣,挽了发髻,戴上御赐的凤冠霞帔。
前院派人来催,嬷嬷拿了盖头要帮苏棠盖上,苏棠伸手阻拦道,“我要先见你们府上二姑娘。”
嬷嬷眉头拢紧,心下不悦,“托苏姑娘的福,二姑娘到这会儿还昏迷未醒,苏姑娘还要去见二姑娘做什么,当务之急是给靖南王府大少爷冲喜,旁的都不重要。”
到底谁托了谁的福?
倒打一耙还打上瘾了。
苏棠也不生气,只淡淡道,“靖南王府娶我是为冲喜,正好二姑娘也昏迷,我这浑身的喜气,岂能不先紧着自家人?没准儿被我去冲一冲,她就能醒过来了。”
嬷嬷眸光闪了闪,二姑娘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醒过来,但她摸不准苏棠为何这么做,总觉得她没这么好心。
嬷嬷谨慎道,“苏姑娘该清楚,就算这会儿二姑娘醒了,上花轿的也依然是你。”
苏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自己走进花轿总好过被绑上花轿,这道理我懂,我心意就在这儿,不需要便算了。”
苏棠伸手去拿盖头,嬷嬷反倒迟疑了,道,“此事我一个嬷嬷做不了主,容我派人禀告三太太。”
不多会儿,去禀告的丫鬟就回来了,道,“嬷嬷,三太太让您带苏姑娘去见二姑娘。”
云二姑娘住的地方离的不远,苏棠快到她住的屋子了,半夏才回来,不着痕迹的把一包东西塞到苏棠手里。
屋内,陈设雅致,瑞兽铜炉里熏香袅袅,煞是好闻。
绕过花鸟山水的双面绣屏风,苏棠就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二姑娘,她面容姣好,冰雪肌肤,柔若无骨,因为落水之故,脸色微白,更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苏棠只待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
前院催的急,苏棠没有拜别爹娘,连信老王爷信老王妃也没见着,就被扶进了花轿内。
这边花轿被抬走,那边云三太太在丫鬟搀扶下去女儿的院子,既然靖南王府这么信冲喜有用,她女儿被冲一下醒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三太太前脚进院子,那边一丫鬟跑过来道,“不好了,太太,姑娘叫不醒了!”
云三太太心头一窒,“什么叫姑娘叫不醒了?!”
丫鬟惶恐道,“就,就像是真的昏迷不醒了一样……”
云三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三步并两步的进了屋。
可任凭她怎么推攘摇晃,云二姑娘都没醒过来,云三太太急的脸色刷白,“快请太医!”
再说苏棠,坐在花轿里,起初还好,可出了信王府所在的街,花轿就开始颠簸起来,颠簸到她左摇右晃,晃的她五脏六腑都疼,还有头上的凤冠,沉甸甸的,压的她脖子几乎要断。
晃了好一会儿,苏棠气不过,大叫道,“别晃了!”
绝对是故意的!
不想娶她可以不娶,何必这么欺负人?!
喜娘就跟在花轿边,过来笑道,“姑娘息怒,这是颠轿,姑娘方才让迎亲队伍好等,这是给新娘子的教训,你要生气了,把脚边的香炉踢翻,他们就不会颠你了。”
喜娘话音未落,一精致小巧的香炉就被踢飞出来,飞的老远。
这新娘子可真有劲。
喜娘捂嘴笑。
踢了香炉,果然花轿不颠了,然而也只消停了一刻钟,花轿又开始颠簸起来,苏棠撩着珍珠面帘找了一圈,花轿内没香炉可踢了,她扶着凤冠问喜娘,“这回踢什么?”
喜娘一脸尴尬。
头一回颠轿是习俗,这回可不是了。
人家靖南王府对她这个过门的大少奶奶不满,存了心给她苦头吃呢。
苏棠颠簸的作呕,“让花轿停下,我快要吐了。”
喜娘吓道,“姑娘,你可不能吐花轿里。”
她当然知道不能吐花轿里了,那恶心的是她自己。
喜娘赶紧让轿夫消停,轿夫面无表情道,“是二少爷的吩咐。”
他们只是听吩咐办事,二少爷不说停,他们不敢不听。
喜娘又去找靖南王府二少爷。
虽然是冲喜,但不论是信王府还是靖南王府对这场婚礼都很看重,十里红妆,吹吹打打,靖南王府大少爷昏迷不醒,则由二少爷代为迎娶。
只是这二少爷脸色很不好,骑在马背上道,“继续颠!”
喜娘灰溜溜的回去,苏棠坐在花轿里,被颠来倒去,胳膊后背不知道撞了多少回,撞的喜娘都不忍心听,没见过这么折腾新娘子的。
好在信王府离靖南王府不远,赶着冲喜也不像寻常人家绕着京都走一圈,很快就到靖南王府了。
好不容易花轿不颠簸了,又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几乎把人的耳朵震聋。
礼节一应俱全。
花轿停下后,靖南王府二少爷射花轿,然后就是请苏棠下轿。
苏棠赶紧把盖头盖上,只见轿帘掀开一角,一柄玉如意伸了进来,毕竟不是真的新郎官,不能有肌肤之亲。
只是苏棠才抓住玉如意,就被用力往前一带,苏棠刚颠簸了那么久,还没有从晕眩中安定下来,再加上受惊,被外头太阳光一刺,极力压制的呕吐感席卷归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呕……”
苏棠压制不住,吐了对面之人一身。
玉如意脱手,随之而来的事清脆碎裂声。
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静的可怕。
玉碎人亡。
不是好兆头啊。
而且那玉如意还是当今皇上御赐……
靖南王二少爷谢柏珩脸色之阴郁暴戾,来观礼的人都担心他会一个控住不住让新娘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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