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见过人形畜生，今天饱饱眼福
肃州附近山林不少，今年时气不好，往年能在山上一直寻摸到入冬的百姓们早早的收拾包袱往南边逃难去了，这山林显得格外寂寥且荒芜。
“总觉得很难有药草在这里生长啊......”
姜和月拿着树枝削的长棍一路敲打一路往山林深处走，沿途几条草花蛇都被她敲草时惊走了，她皱着眉头四下看看，眸光在扫过远处一棵巨树后却是一顿。
那树后面好像有个茅草小屋？
这林子里难道住着人吗？
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有人居住都是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姜和月把木棍往地上一戳，抬手一翻手腕，一根半米长的黑色电棍落在姜和月手里。
这东西是靠太阳能充电板充电的，多亏了姜和月有个囤货的习惯，什么东西都爱在自己的空间里屯上点，这时候才派上了用场。
姜和月拇指按在电源开关上，手中电棍斜斜指向下方，半侧着身子一步一步靠近那个茅草小屋。
“谁在外面......”
苍老的女声响起，姜和月的脚步一顿，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电棍。
下一秒，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枯叶被来人踩碎，姜和月一怔，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电棍。
来人竟然是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一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挽得一丝不苟，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上补着补丁，虽然落魄，但是精神头看着倒是还好。
姜和月眨巴两下眼睛，看着小老太太沉默几秒后开口，“您搁这......踏青呢？”
老太太咧嘴一笑，“你这小丫头说话真有意思，这年头的人哪还有心思跑这儿来踏青啊？”
姜和月把手往身后一背，然后乖巧一笑，“那老夫人为何独自在这山林中居住？”
谁知道她这话一说出口，小老太太就脸色一变，眼泪立时就下来了，“我那个儿子啊......他、他丧尽天良！他发达了居然把他老娘给赶出来啊......”
风刮过，老妪嘶哑的哭泣声惊起一群鸟雀，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山叶摇动，似是满山皆掩涕。
姜和月向来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此时崩溃痛哭的还是个满头银丝的老人，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半晌挠挠头，偷偷摸摸从空间里取出一颗奶糖来。
女子容貌艳丽极了，蹲在老太太面前仰着脸看她，然后漂漂亮亮地笑着伸手递过去一颗糖，温声细语开口，“嘴里甜了，心里就不觉得苦了。”
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看姜和月，伸手取过她手里的奶糖塞进嘴里。
暖融融的奶香味儿立刻盈满了口腔，老太太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含含糊糊开口，“你是个好孩子......”
姜和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笑，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吃完嘴里的糖，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姜和月，“丫头你是咋跑到这山上来了？”
姜和月眼珠一转，故作忧愁地叹气，“我家男人受了伤，大夫说还差几味药材，他说这山上可能会有，我这上山来碰碰运气......”
老太太若有所思，“这山上是生了不少药材，你要的那个可有图样吗？我在这山上也待了一段日子了，万一见过呢？”
姜和月摩挲了两下，从怀里拽出一张纸来，那是她出门之前拽着林大夫给她画的示意图。
老太太接过那示意图盯着看了半天，突然猛地站了起来，“这药我见过！好像就前几日，我见过！”
姜和月傻乎乎地看着她，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她这是，穿了个越还穿出来锦鲤人设了？这都能碰上运气的啊？
不管姜和月信不信，这运气来了她想挡都挡不住，老太太带着她“翻山越岭”的，在路上花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几乎要翻到山的另一头去了，这才瞧见了一处小小的山泉。
有泉眼的滋润，这处的草木都长得要更茂盛些，姜和月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一株三寸有余的植物，她看看手里的图，又看看那株植物，满眼惊喜。
然而惊喜还不止这一处。
就在姜和月从怀里摸出个小铲子把那株药草铲起收进准备好的盒子里后，她随便扫了一眼，就是一愣。
边上这个，好像也是要用的一味药？
她有些不确定，但是本着宁拿光不错过的原则，姜和月毫不留情地把周边几株看起来都“画风清奇”的植物通通铲了带走。
姜和月收好盒子，毫不在意形象地在身边石头上坐下歇了许久，这才跟老太太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等回到两个人见面的地方后，姜和月觉得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姜和月咬牙切齿。
回去立马就要开始锻炼！要制定一系列锻炼计划，增肌！体能！
她喘着粗气，对着老太太摆摆手，“您收拾收拾东西，我陪您回家去。”
老太太一愣，半天才颤抖着声音，“姑娘，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是那逆子的对手啊？他、他连他亲弟弟都能打折了腿给赶出去啊！他......”
姜和月浅浅勾唇，她拍拍老太太的手背，“您只告诉我，想不想回去。”
老太太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点了点头。
姜和月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走吧，我带您去讨个说法。”
自从灾年来临，镇子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哎哎哎，你听说了吗，黄员外那个老娘回去闹去了！”
“这哪能没听说啊，我还瞧见了呢，是个小娘子陪着她去的，那小娘子似是凶得很呢！”
几个妇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一边议论着一边往黄员外家赶。
门外，姜和月已经重新换回了上山前穿得那身红衣，长鞭绕在腰间，她单手按在腰间的鞭子握柄上，下巴微抬，满是傲气，“去叫你们家主子出来，我还没见过人形畜生呢，今天想饱饱眼福。”
老太太这一路上被姜和月疯狂洗脑，这时候也是努力挺直了脊背，忽略围在门口这些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只是抿着唇盯着门口的门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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