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师，你接单吗？
尖叫的是坐在售票女人身后的男人。
他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紫，到最后竟隐隐泛着黑气。
“要命啊！”售票女人恼怒得看向男人，“你喊什么？吓了我一跳，再喊就给我下——”
售票女人唇边的话戛然而止，然后又尖声道：“老张，停车，这儿有个人不行了，不能让他死在我车上！”
随着售票女人话落，车“唰”得一声停下。
与此同时，男人的身体开始抽搐，张大了嘴，脸色的黑气越来越浓，看得人心发慌。
“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这可是一条人命，他看着像是中了毒，现在送医院说不定还有救！”
就在司机老张和售票女人合作要将男人丢下车时，一个大妈挺身而出。
“中毒？都成这样了，送去医院来得及？我得为这一车乘客负责，不能让他死在我车上，死过人的车，你们谁敢坐？”
无人应声。
一分钟不到，男人就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没几分钟可活了。
就跟售票女人说得那样，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反正都是个死，总不能让他们一车人跟一个死人待一起吧？
“这可是一条人命哪！”大妈弱弱道。
“行，你好心，那这人送你家去。”售票女人冷笑着看向大妈，“你家在哪呢？走，我这就将人给你送去！”
刚才还为男人说话的大妈这会儿脸色发青，倏地起身。
就在众人以为她真要带路时，她拨开旁边的人就跑，速度快得不像个五六十岁的人。
“现在还有谁想把人带走的？”
售票女人把视线从大妈飞快离开的背影收回，扫过一眼车内，问。
车内又无人应声，
售票女人嗤了一声，半弯下腰，抓着男人的肩头，就要将人往下拖。
“要不还是打120吧？”
有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孩子试探着开口。
售票女人看了他一眼，直起身，说出口的话倒是没有刚才那样刻薄，她还点了点头，“也行，你打吧。”
孩子不懂，好半会儿才道：“我没有手机。”
售票女人顿了顿，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拨号。
“120救不了他。”
在售票女人开始拨号时，时落终于开口。
售票女人手机一收，脸色发冷的盯着时落，“120救不了，你们又不让我把人丢下车，咋地？真想让我这车成凶车吗？”
此时，男人已经双目紧闭，嘴巴大张，跟脱了水的鱼一样，他双手遏住自己的喉咙，模样极为可怖。
时落起身，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她走到神志不清的男人前，“他手上沾了血，这一遭也是自作自受。”
话虽这样说，时落却还是蹲在男人面前，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巴掌长的小木剑。
她挥着木剑，在男人上方挥了几下，画出一道旁人看得出的驱鬼符。
“啊！”
男人突然松开遏住自己的喉咙是双手，发出一声惨叫。
男人的惨叫声极渗人，震得车内的人耳膜疼，蹲在他旁边的时落却神色不变。
站在时落身后的售票女人，此时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亲眼看见按，随着男人的尖叫，他变黑的脸竟然褪了色……
几息之间，男人就由死到生。
这小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售票女人看向时落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在售票女人震惊之时，时落对着虚空开口。
“去吧，别在人间逗留太久。”
“放心，他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好，我答应你们。”
时落说完这三句话后，车内吹过一阵阴风，众人这才发现，男人竟然真脱了险。
“报警吧。”
时落收起桃木剑，起身时提醒售票女人。
这一次，之前一直横眉怒目的售票女人顺从无比的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售票女人听到对面的问话声，才醒神了一般问时落，“我该说什么？”
“他手上有两条人命。”时落垂着眉目，她又补充了一句，“两个孩子。”
“孩子？还两个？”
在听到地上的男人杀了两个孩子，售票女人也怒了。
她怒气冲冲跟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说清楚并挂了电话后，抬脚将如烂泥似瘫在车上的男人踢到一旁盯着。
“你们要是有赶时间的就下车，我不收你们车费。”
之后售票女人又对满车的人说。
车上无人动弹。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车上的人一会儿看看男人，一会儿看看时落。
一时间，车内又一阵沉默。
不到半个小时，警车就到了。
男人在看见警察时，刚恢复的一点神智又散了。
他抱着脑袋，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我错了，你们饶了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在男人的求饶中，两名警察将他人拷住，带上警车。
因中巴车不是命案现场，但满车的人又都算是目击者，警察干脆让老张开着中巴车，跟在警车后头，去公安局。
车子又摇摇晃晃的开动，这一次，大家再无之前的嘈杂，余光不断偷瞄着时落。
不知过了多久，售票女人突然扬着讨好的笑，走到时落跟前，边十块钱车费递还给时落边低声问，“大师，你接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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