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自己的目光,总觉得秦漠身上沉稳淡漠的气息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秦漠把我送到家门口,奢华惹眼的跑车扬长而去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抗拒是因为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再有交集的。
我收敛了思绪,望着苏家熟悉的大门才忽然警觉,秦漠怎么知道苏家的位置?
我好像并没有告诉他啊。
“小宛。”
我面前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破天荒的,苏一凡今天赶在我之前回了家,不,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苏一凡站在门口,表情尴尬的看着我,目光似乎也是同我一起追着秦漠车子的离开,看了许久。
“他是谁?在同学婚宴上也是这个人吧。”
“不要揣测什么,我还不耻和你做同样的事情。”
一天一夜的沉淀,此刻的我终于冷静了下来,冷静面对着苏一凡喧宾夺主的质问。
“既然你现在有空,把离婚协议协商好吧。”
“小宛,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你再考虑一下,我都可以改的。”
我绕过喋喋不休的苏一凡,再次踏进苏家,走到卧室的小路我熟悉到闭着眼睛都可以准确无误的跑进去,而身边的男人也像往常我们拌了嘴一样,盯在我的身后不停道歉。
但,岁月无可回头,我说服不了自己。
我在我卧室里找到了房产证一类的证件,全部拿出来放在床上,“这里是我们之间所有的共同财产证件,你看看吧,没有问题我请律师过来进行财产分配。”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苏一凡表情变了变,有些隐晦的看向床上的房产证。
“小向!小向!”
门外传来听似很着急的呼喊,应该是苏一凡的妈妈,她每次过来都要扯着嗓子叫我,这个只为我调高音调的大嗓门让我颇为无语。
“妈咪!妈咪!”
我那两岁的可爱儿子,允儿竟然也学着这个尖锐的调调叫我……
我看了眼苏一凡,“你自己跟你妈说吧。”
离婚的事,双方父母迟早要知道的,本来我还在头疼去抱允儿时如何跟他妈妈交代,现在正好我们俩都在,那就顺水推舟,让苏一凡自己解决。
“小向啊,我叫你半天你怎么不搭理,厨房里吃的碗筷怎么也不洗的呀,到处脏兮兮的。”
真不好意思,阿姨,厨房里那堆碗筷,还有你儿子,包括整个苏家,现在都不归我管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我选择沉默,上前把小可爱允儿抱回自己怀里。
“妈,昨天小向不在家,厨房里的碗筷是我自己弄得。”苏一凡终于舍得开了口,边说着还边把被子翻过来,把床上的一堆证件盖住,我心头顿时冒上些火,他现在才知道遮掩吗?
遮掩什么?他还有羞耻心?
“儿子,被子上刚刚那是什么呀。”比我率先动手的是苏一凡的妈妈,她可不是什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主。
苏一凡一屁股坐在了被子上,“妈,没什么。”
“你这孩子,跟你自己亲妈还藏什么呀。”
母子俩瞬间就拉拉扯扯上了。
“妈咪,爸爸和奶奶在玩游戏耶!”圈着我脖子的小可爱看见此情此景,高兴的手舞足蹈,我稳住他的乱动的小手,把他抱出卧室。
“允儿乖,妈咪今天带你去学校玩儿,现在就走,好不好?”
苏一凡挡不住他妈,她知道我们离婚也不过就这几分钟内的事了,他和他妈要怎么折腾,我不管,现在还是先离开,明天单独叫苏一凡出来去办手续,他妈那暴脾气我实在是不敢恭维,更何况允儿还在这,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好呀好呀,去妈咪学校!”
“去什么学校!向宛清你给我站住!”
苏一凡他妈冲出来,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吓得原本还很开心的允儿一哆嗦,我把他小小的身子往怀里护了护,“允儿,别怕,妈咪马上就带你走。”
“走!你要走哪儿去!今天把我给我说清楚了!”苏一凡她妈手指直直指着我的鼻子,“向宛清,真有你的啊!今天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把房子车子全都拐到你自己名下了!亏我儿子对你那么好!”
我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如果出轨也是丈夫对妻子的疼爱,我还真为苏一凡他妈可惜了,她就没享受过这种撕心裂肺的好!
内心的愤怒和可悲让我颤抖,忽然间,我又觉得无趣极了,辩解有什么用?
我还指望苏一凡的亲妈反过来替我这个外人说话吗?
我将允儿颤抖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冷冷瞥了她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苏一凡正好对上我的眼神,他目光闪躲了一下,声音干涩,“妈,你别说了……”
“我偏要说!向宛清你要离婚是不是!现在就滚!一毛钱没有你的!吃里扒外的小贱种,当初把你娶回来,指望你后爸帮帮一凡的生意——”
“妈!”
苏一凡喝住已经骂红了眼的她,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我,“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你没有错。”我不想再听了,血淋淋的事实宛如一双恶魔撒旦的手,扼住我的喉咙,让我早已麻木不堪的身体慢慢再爆裂一根血管,散落遍地都是我的天真,愚蠢,不堪!
“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苏一凡,我建议你和那个野女人结婚前最好确认清楚,她父亲是不是愿意把万贯家财都免费送给你,如果不愿意,最好别结,免得你还要费力结第三次婚!”
我毫不留情的啐了苏一凡和他妈一脸!
看着他们娘俩怔住的模样,我整个人像是滞空了一般,身体飘浮着找不到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挤压已久的情绪却有了突破口,疯狂的涌出来,冲撞在我胸口,叫嚣着,歇斯底里着,呼吸难以平复。
如果说苏一凡背叛我的事实是难以接受的痛,那他从前落落大方表现对允儿的关爱,许诺与我终身,到现在他妈说出一切都是冲着我继父财产而结婚,他支支吾吾默认了自己的虚伪和肮脏时,对我来说是磨灭性的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