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锦在医院陪夜。
养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纸一样苍白又脆弱,反复提及想看见她有个好归宿。
苏锦想起她最后见到靳恒远的时候。
男人接着电话,在她身后走的有点慢,单手插袋,胳膊肘和身体之间夹着他的真皮钱包,一手拿着手机说话,语气非常非常的稳,看上去沉稳且可靠。
她想,等靳恒远出差回来,应该带他来见妈妈的,妈妈应该会很满意。
苏锦从包内把手机找了出来,翻出通讯录。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他们互换了电话号码。
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和靳恒远提这件事情,苏锦犹豫了片刻,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小弟。
苏锦划了接听。
“姐,你能来一趟派出所吗?”
苏锦心里一紧:“怎么了?”
“我……把人打伤了……”
苏锦掐了一下眉心。
唉!
派出所。
苏锦见到了苏暮笙,了情了一下情况。
民警指着伤人铁证:“现在的小年青,脾气就是火爆,几句话不合,就能闹成血案……瞧瞧,都把人伤成这样了……”
一打照片,都是伤者的,青青紫紫,还有缝针的地方,看着的确严重。
“为什么打人?”
苏锦板着脸问,很有姐姐的范儿。
暮笙就是她小时候救下的幼童,他不是养父的亲生儿子,但养父很爱他,从小将他惯在手心上长大。
五年前,养父和前妻重修于好,养母签下离婚协议,带着弟弟,就此离开苏家。
一年后,暮白另娶,苏锦出来跟了养母。
又两年,养父意外身故。
也就是说,现在的苏家,是苏暮白的妈妈在当家。
暮笙本来是好个孩子,因为父母离异,性情就大变,动不动就和人打架生事。
“那人不是东西。他调戏我们班一女同学!我看不惯,才打得人。”
低着头的苏暮笙,撇了撇嘴,解释了一句。
“可问题是人家是郑家的人,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小子会不知道吗?没事去惹他们,你这是嫌自己日子过的恁太平?等着吧,人家等着告你呢……”
那民警和苏锦熟,忍不住骂了苏暮笙几句。
苏暮笙缩着。
交了保释金,苏锦把人带了出来,心里烦得特别厉害。
“姐,我不是故意要打人的。他讹我!”
跟在身后,苏暮笙低声说。
“讹你什么了?”
“他给我摆了一场仙人跳。让我朋友把我灌醉了,在我床上放了女人,拍了照,还让那女孩子告我强奸。我知道这事是他摆得局,气不过,才打了他。这是主要原因。那女的是他的人。他们串通了要整我……姐,我跟那女人什么都没有。我睡得就像烂泥……哪会看上她……”
他涨红了脸。
苏锦一呆,拧眉:“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
他摇头,然后小声赔起不是:
“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交友不慎。惹祸上身。”
苏锦长叹,揉揉弟弟的头,以前的小棉袄,现在怎么变的这样桀骜不驯了呢?
最让人费解是:她不懂郑恺的意图。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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