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九,1987年3月19日出生在一个湖南的小山村。
我做的行当比较特殊,外人叫我们抬棺匠,我们这行都自称八仙,将棺材称为龙柩、龙椁。
所谓抬棺匠,就是抬棺材的人,这抬棺是个技术活,如果说没有技术,一口棺材能活活的将人压死,就算压不死也会终生残废,搞不好死者还会找你点事,甚至会惹上杀身之祸。
我从十八岁开始抬棺,今年二十八岁,这十年时间我去过大江南北,前前后后抬了三百多口棺材。
其中包括阴棺、阳棺、悬棺等等,有一次甚至抬过百年难得一遇的钝棺,那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干这行的原因很简单就两个字:没钱。
十八岁那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花光家里仅剩的钱,实在拿不出钱供我念书,我只好回乡待业。
父亲见我待在家里吃干饭也不是个尽头,家里的经济越来越拮据,眼瞧就要没钱给母亲买药,最后父亲一狠心问了我一句,愿不愿意抬棺。
人穷志短,看着父亲的白发,母亲一直咳嗽的样子,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父亲拿上家里仅剩的三十几个鸡蛋,带我去找隔壁一个叫老王的人,让他带我入行。
说起这老王,其实跟我家还沾点亲,他是我外婆的姐姐的女婿,五十来岁的年龄,左眼早些年炸石头被整瞎了,人称独眼龙。
有我这个年轻力壮的生力军加入,老王自然没有拒绝,父亲送过去的三十几个鸡蛋他没要,反倒给父亲送了几十个鸡蛋,说是为了感谢父亲对八仙这门职业的支持。
有些事情好似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就在我跟老王的第二天,我们村子发生了一桩事情,那就是抬双棺。
在古时候这双棺是富贵人家享受的待遇,讲的是一个逝者两个棺材,一个大一个小,把逝者放入小的棺材,再把小的棺材放入大棺材,也被称为棺椁,小的叫棺,大的叫椁。
不过,我们村的双棺是两个刚满三十岁的夫妻共睡一口棺材,跟古时候的双棺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对夫妻在我们村子是首富,早些年将户口迁了出去,听说在城里开公司的,具体开啥公司谁也不清楚,就知道这对夫妻很有钱,在城里有房有车的。
他们的死因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有人说女方看到男方在外不安分,在饭菜放老鼠药把男方毒死,自己再自杀。
也有人说男方看到女方找小白脸,在饭菜放老鼠药把女方毒死,然后被女方的小白脸知道,又将他弄死了。
具体怎么死的,我也没有兴趣,毕竟有钱人的想法不是我这般凡夫俗子能想到的。
这对夫妻死后,留下一名年近七旬的老人跟一个三岁大的男孩,为了让夫妻俩落叶归根,老人家把他们的尸体运了回来。
老人家大致上跟我们村子的长辈说了一些缘由,就在准备把这对夫妻安葬在我们村子。
按照乡下的规矩,户口迁移出去的人,不允许葬在村内的土地,村民考虑到老人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较为可怜,同意将夫妻俩安葬在我们村子。
为了不破坏村里的风水,坟场只给了老人家一块地,让他安葬死者。
老人家在村口搭建了一个临时灵堂,又在我们村子寻了一口薄皮棺材,把夫妻俩的尸体放入棺材,又请人选了一口墓穴。
紧接着,老人家又委托村长帮忙找人抬棺,工资方面也没有吝啬,比平常高出一倍,开了两百块钱。
我们村子附近百八十里,所有的八仙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人左右,一听说要抬冤死之人的棺材,都说这棺材难抬,不愿意去。
无奈之下,老人家将抬棺材的价钱提到五百一个人,所谓重金之下必出勇夫,老王心动了。
老王家要给两个孩子攒学费,一个孩子正在念高中,一个孩子正在念大学,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
当天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老王敲开我家的门说,“九伢子,八仙还少个人,你去不去?”
父亲听着这话,连忙将老王请了进来,给他倒上一杯糖开水,说:“老王啊,听说那对夫妻是冤死的,九伢子是新人,会不会出啥事?”
老王喝了一口糖开水,拍着胸脯说:“么子棺材我没抬过,还怕这个作甚,你放心把九伢子交给我,明天把他完整的带回来。”
听老王这么一说,父亲才同意让我跟着他去抬夫妻俩的棺材,不过在出门的时候,父亲拉着我在祖先牌位那里烧了不少纸钱,又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方才让我离开。
灵堂设在村口,而我家在村子西头,去的路上要经过几条田坎小路,那样的路窄而坑洼多。
因为是第一次抬棺,我心里格外紧张,好几次差点摔进田地,好在老王拉住我。
在路上,老王告诉我一些抬棺材的要诀,第一不要先起腰,等大伙喊一二三起的时候才能起腰。
第二,走山路的时候,龙架(外行一般叫丧架)不能离肩,不然会惹恼死者,由于时间关系,更多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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