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个小贱人出来,老娘今天非要打死她不可!都是你这个疯婆子养出来的小疯子,给我滚开,再不滚我连你一起打!!”
吵闹的声音传来。
李安然猛地睁开了双眼。
头顶的床帐破旧不堪。
李安然满目不解。
她这是死了五年投胎了?
可不应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胎盘吗?
“啪!”
正想着,一记鞭子抽响在不远处,女子声音微弱的求饶。
“别打……不要打……”
这声音柔弱不堪,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进李安然的心里。
她蹭地跳下床,冲进院子里,双目死死盯着墙角那个被打得缩成一团的女子。
泪水瞬间决堤。
“娘!”
在鞭子又落下来之前,她冲过去抱住魏淑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我就说你这死丫头是装死!我让你再装,让你再跟老娘演戏!”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到了她身上,李安然抱住瑟瑟发抖的魏淑柳,竟低着头笑了起来。
苍天有眼,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打吧,使劲打!
李安然将脸埋在魏淑柳颈间,咬牙发誓,这一世,你对我做下的恶,我一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贱丫头,你在这里装什么母女情深!谁让你护着这个疯婆子!我打她也是应该的,打得她皮开肉绽,打烂了她的脸,这个臭婊子就没办法勾引男人了!”
越来越不堪的嘲讽伴随着鞭子落下,李安然终于忍无可忍,狠狠瞪向了面前这个老太婆。
这是她爹的养母孙连枝,长了一副刻薄相,心肠和嘴巴都比蛇蝎还毒。
因为她不小心踩脏了这老妖婆的鞋子,就被打了个半死,在床上足足躺了好几天。
连她12岁的生日,都是昏迷着渡过的。
她回到了12岁这年,这个灾年,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一件都让她痛入脊髓,永生难忘。
李安然看着这个带给了她和娘亲无尽苦难的老太婆,眼神像结了冰一样寒冷。
孙连枝看到这眼神,更加火冒三丈。
“看看你这死狗似的眼神,是不是嫌打得不够疼?我打死你,打死你你就不敢瞪我了!”
她说罢便挥起胳膊又要打,然而李安然这次却没有闪躲,而是突然指着门口道:“二叔回来了。”
孙连枝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见李忠汉果然擦着汗迈进门来了,这才放下鞭子,缓和了脸上的表情:“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李忠汉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将手中的耙子一扔:“饿了呗,有没有饭吃?
“还没做呢。”孙连枝朝着地上的那母女俩努了努嘴,嫌恶道,“这两个贱人皮又痒了,我给她们松松皮!”
李忠汉站在门口,目光淫邪地将她们母女俩上下打量一遍,冲着孙连枝咧了咧嘴:“娘,你可别给松坏了啊,要不何止大哥心疼,连我都心疼得不得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孙连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而李忠汉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院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人,他看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安然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盯得直犯恶心,她不动声色地挡住娘亲,假装害怕地低下了头,将森然恨意都掩在了眼底。
她永远忘不了,上一世,她的娘亲被二叔糟蹋的场景……
那一天,她被孙连枝这个老妖婆绑在院子,嘴里塞了块赃污不堪的抹布,眼睁睁看着李忠汉走进了娘亲的房间。
娘亲绝望地哭喊声响了一夜,听得她肝胆俱裂,几乎流干了眼泪。
李忠汉糟蹋完娘亲就心满意足地提着裤子走出来,还顺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脸。
“你也跑不了。”
那次她爹李伟秋一回家就和李家人大打出手,毅然决然地带着她们母女俩跟李家断绝关系,借住在后山废弃的城隍庙里。
但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给她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李伟秋铤而走险地跟着商队去了沙漠,却把命留在了流沙坑里。
再后来……
她的亲生父亲,楚家人就找了过来。
却没有想到,她和娘只不过是陷入了又一个龙潭虎穴。
她被活活打死扔下枯井,做了六年鬼,没等到一切该有的报应落在恶人头上,却等来了受尽屈辱投井自尽的娘亲……
李安然将脸埋在娘亲颈间,眼底虽然满是阴霾,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娘亲,我们回屋。”
她扶着魏淑柳的手臂站起身来,魏淑柳紧紧抱住女儿的胳膊,在李忠汉玩味的眼神中瑟缩着往屋里走。
看着娘亲害怕的样子,李安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发誓,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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