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
秋风萧瑟,寒风刺骨。
典当行内,摆着一个台式切割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紧紧裹着外套,冲进了工作间。
“只要成功,妹妹便有钱治病,重见光明了!”
陈远眼眶青黑,死死地盯着面前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是一块本可以开出宝玉的原石!
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上个星期,他接到医院电话,妹妹出了车祸。
人已抢救过来,但眼角膜却受损双目失明。
自那以后,陈远的心情便如灌了铅般沉重。
寻亲访友了几天,一直没借到多少钱。
眼看着妹妹的病情加重,陈远狠了狠心,从信用卡里套出八千块钱,到古玩市场赌一把翡翠原石!
只要成功,妹妹的眼睛便有救了!
可惜,现实总比梦想残酷的多。
不出意外,赌跨了……
原石切开之后,空无一物。
整整一夜,陈远彻夜难眠。
他颤抖着双手,把那块原石的废料带到了当铺。
想自己再切两刀,看看有没有奇迹。
陈远熟练地开机,放水,准备切石。
“刺啦——”
原石被再度分割。
晶体颗粒飞溅,石头也越来越薄……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陈远看着已被切成薄片的废料,脸色煞白,手脚发软。
什么帝王绿,什么高冰种,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
想到病床上昏迷的妹妹,陈远欲哭无泪。
“你个不学无术的愣头青也敢赌石?”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典当行大师傅孔祥顺。
自打陈远进典当行那天起,孔祥顺便看他不顺眼。
平日里,半点真东西不肯教,只让他端茶倒水打扫卫生。
稍有不爽动辄喝斥,甚至跟经理告状。
此时,孔祥顺正捧着一杯茶,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你凭你那点皮毛功夫,还想着捡漏。”
瞟了一眼陈远手中的废料,孔祥顺不屑哼道。
“真是一坑一个准。”
“活该!”
孔祥顺的话,像刀子般刺进陈远的心脏,激得他火冒三丈。
若放在平时,陈远还会忍让几分。
但现在正在气头上,心里自然也没了顾忌。
“输了就输了,跟你有关系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远语气冰冷,怒目而视。
“乡巴佬还敢顶嘴?信不信我开了你!”
见陈远呛声,孔祥顺脸色一黑,威胁道。
闻言,陈远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凉水,再不敢出声。
如今,大钱没挣着,还欠了信用卡一屁股债。
要是真被开了,别说帮妹妹治眼睛,连供养妹妹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记住,你这样的废物,永远成不了气候!”
见吓住陈远,孔祥顺一脸得意,捧着茶杯哼着小典离开工作间……
陈远切的那块石头,他太熟悉了。
正是七年前他赌的那块。
知道是假的后,他一直也没扔,就放在家里。
知道陈远最近削尖了头想要挣快钱。
于是便让古玩市场的几个朋友,帮忙做了个局,引陈远入套坑他一笔。
一文不值的东西,卖了足足八千!
可谓是连本带利都赚了回来。
“老天爷,我陈远问心无愧,为何要这么对我!”
陈远气的把手中的薄片废料,狠狠摔在了地上。
“咣当!”
碎石四溅!
一颗极不起眼的黑色晶块,从地上弹飞,一下迸进了陈远眼中。
疼的他连忙捂眼,额头豆粒大的汗珠直冒。
这下好了,没钱治妹妹的眼睛不说,连自己的眼睛可能都要瞎。
‘我怎么TM这么倒霉?!’
陈远一阵哀嚎。
但很快他就发现,刺疼消失了!
好像有样东西钻进了眼珠里,与之融合到了一起。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眼中升起。
惊的他一激灵,十万八千毛孔倒竖。
赶紧松开手,想要照镜子看看。
这一松,眼前景像顿时大变。
工作间的墙壁,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直接看到了隔着一个大厅的鉴宝室,里面的东西纤毫毕现。
甚至连孔祥顺坐在里面跟人发微信,都看的一清二楚。
陈远眼神一动,保险柜里昨天收来的三件古董,映入眼帘。
“清代铜凤簪,墓葬出土,平民佩饰,无重大历史研究价值,五百元左右。”
顿时,眼前一黑,一道清晰的信息,出现在陈远脑海。
吓的他浑身一颤。
怎么可能?
‘我对古玩一窍不通,也就平常上网研究研究翡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陈远不信邪地又对另外两件看了一眼。
“民国仿制蝶形玉佩,和田青玉材质,无历史研究价值,八百元左右。”
“清晚期白瓷小碗,河北一带民间用品,有两道冲,三百元左右。”
顿时,眼前又接连黑了两次,两道清晰的信息再次出现。
这次陈远终于反应过来。
真的!
竟然是真的!
自己不但能够透视,还能一眼看出古董的情况!
这下彻底发了!
一股狂喜在陈远心底涌出,陈远顿时明白,刚才迸进眼里的东西给自己带来的能力,何等恐怖。
善以利用,未来将不可限量。
从此以后,否极泰来,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转折。
挣大钱,成大名都不再只是梦想!
最重要的是,妹妹的眼睛,有救了!
陈远恨不得狂吼出声,一泄心头晦气。
……
与此同时。
店里来了客人。
“师傅,我要卖两件东西。”
一个贼眉鼠眼农民打扮,浑身还沾着泥的中年人,提着个破包走进了典铺。
孔祥顺放下手机,斜眼一瞟,见来人衣着不整,脸上露出一丝鄙视之色。
正准备起身,看到中年人从包里拿出来两件瓷碗,顿时浑身一震,眼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疾步迎了过去。
低声问道:“你这碗哪来的?”
“坑里的……想换点钱花花,你看给多少?”
中年人黑牙一咧,一脸贼笑。
孔祥顺二话不说,把中年人带到鉴定室,仔细打量着两件瓷碗。
“好东西啊,清雍正粉彩花鸟纹碗,一万怎么样?”
孔祥顺压着兴奋,竖起一根指头。
中年人摇了摇头。
“一万二,不行您请。”
孔祥顺咬牙加了两千。
“卖!”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色,点头应道。
不过,就在即将签字交易之时。
一个声音,从鉴定室门口突然传来。
“孔师傅,这碗是假的,你再好好看看,别回头给当铺亏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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